快泄了气,颓然瘫倒在椅子上:“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又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因为你现在做的事不对。”老夫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拐杖,“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的女儿。若她果然是真凤——”
“没有这种可能!”阮文忠高声反驳,“母亲,您也被那个孽障给骗了!筠儿是凤命,这件事绝对不会出错!那个孽障就是来害咱们家的!咱们先前都想错了,以为她会作恶,如今看来……她是想先行善事,让天下皆以为她才是真凤,等到彻底毁掉真凤之后,她才会露出她的真面目!”
阮文忠越说越觉得自己看破了真相,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巴掌:“没错!一定是这样!我要去禀报皇上,绝不能再纵容这个孽障兴风作浪、邀买人心!”
说到此处他果然转身要走,老夫人慌忙叫住他:“回来!听我说!”
阮文忠不敢不遵,苦着一张脸不太情愿地慢慢退了回来。
老夫人皱眉思忖良久,叹道:“我也不敢说你的话就一定不对,但是忠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劝你谨慎些。”
阮文忠不肯答话,老夫人只得继续说道:“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又何必定要放弃一个?如今大姐儿深受百姓爱戴,你就待她好些又能怎样!”
“只怕那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阮文忠咬牙道。
“胡说!”老夫人气得拍大腿,“大姐儿才不是那种人!她从小就没被人娇宠过,你给她一分好,她自会还你十分!她先前为什么跟你对着干,还不是因为你的心偏得太厉害!”
阮文忠拧紧了眉头,默然不语。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习惯待她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心里要有数!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孩子,不要为了赌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阮文忠默默地想了一阵,叹道:“只要她不太过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老夫人摆弄着拐杖,沉声道:“既如此,玉娘留下的那些嫁妆,都给她吧。”
“那不行!”阮文忠立刻抬起了头,“那还不撑死她啊!再说那些东西不是大都变卖了……”
“变卖了,就折价给她!”老夫人手中竹杖重重点地,“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不是她在求你给嫁妆,而是你要用那份嫁妆保住你自己的前程富贵!那丫头精明着呢,你真以为你当年干的那些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更何况如今民间已经议论纷纷,你不给嫁妆根本没法收这个场!”
阮文忠呆住了,许久许久才又哑声开口:“你到底……知道多少?”
老夫人看着他这副呆样,忍不住来气,一拐杖敲在了他的肩上:“我是你娘!我这双老眼还没瞎!你那点捂着耳朵晃铃铛的烂事,能瞒得住我?”
阮文忠心中骇然,面如土色怔忡不语。
老夫人见状又有些不忍,叹道:“你先别慌,有些事我知道,大姐儿应该还不知道。否则依照她的性情,你的日子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生!”
“母亲……”阮文忠慢慢地跪了下去。
老夫人叹口气,沉声道:“叫你过来就是为了知会你一声:我会尽快把当年栾氏留下的东西整理出来,全部添在大姐儿的嫁妆里。你若是还想要你这条命,就不许再给大姐儿看你那副鼻孔朝天的嘴脸,务必给我高高兴兴、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