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窜起来的时候,阮青枝心尖疼了一下,眉头微皱。夜寒忙拉着她后退几步,抬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走吧,不用看了。”阮青枝黯然道。
这时校场上站在近处的“民众”寥寥无几,府衙的那些士兵也懒得再喊那些诸如“病源已被烧掉,众百姓不必惊慌”之类的安抚之语,只管乱乱地忙着扇风烧火去了。
夜寒拉着阮青枝站到上风口,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阮青枝脸色有些难看:“我没见过这种病。若真是瘟疫,只怕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不会治就不要想了,”夜寒半点儿迟疑也没有,“治病救人不是你的责任,你只管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就好。”
阮青枝立刻接道:“但这天下的安宁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
夜寒低头一叹,摇头道:“走吧,咱们回客栈去商量。”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阮青枝应了一声便要上车。
这时,身后的高台上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嘶哑的尖叫:“国有大难,必有妖孽横行!”
是那个老妇。
夜寒立刻回头看向楚维扬:“不是告诉你要让她闭嘴吗?”
楚维扬一脸阴沉:“时间太紧,她身边又没什么人敢接近,所以……”
夜寒横他一眼没有再多言,就听见那老妇尖声叫道:“妖孽就在阳城!你们阳城活该有大难,是老天要惩罚你们,你们烧死我有什么用!”
高台旁边几个士兵忙乱地去找弓箭,那老妇已被烟呛得咳嗽起来。紧接着火舌燎到了她的身上,她喉咙里便只剩下尖叫,再也喊不出旁的来了。
夜寒扶着阮青枝上了马车,本待劝慰,却见阮青枝一改先前情绪低落的样子,竟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这是,疯了吗?夜寒以目光向携云伴月询问。
两个丫头都摇头表示不知情,阮青枝便自己抱住夜寒的手臂,平静地道:“我原以为她只是稍微自私一点而已,如今看来竟是个怀揣着阴谋故意害人的亡命之徒,那就用不着为她难过了。”
“你本来就用不着可怜她。”夜寒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阮青枝摇头叹道:“你不明白。若是因为你我的缘故累害了无辜百姓,要损修行的。”
夜寒失笑:“什么修行?你要修仙吗?”
阮青枝翻个白眼不再理他,外面楚维扬便迟疑着坐上了驾车的位置:“咱们回去了?”
夜寒答了一声“回”,掀开帘子看看校场外面三三两两几个行人,坐回来向阮青枝笑道:“那老妇死得倒挺壮烈,只是颇有画蛇添足之嫌。你看,阳城百姓根本不敢上前来凑这个热闹,她就算喊破了天,没人听见也是枉然。”
“但是,”阮青枝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府衙的士兵听见了。而且就算那老妇不喊,这种谣言还是会自己冒出来的。睿王野心那么大,阳城中肯定有很多都是他的人吧?”
夜寒叹了口气,倾身上前把她那边的帘子也放了下来:“别看了。凌霄有手段,咱们也不是废物,怕他作甚?”
阮青枝勉强笑笑摇了摇头:“不是怕他啊,我只是觉得阳城的百姓……”
一句话未说完,忽听见远处脚步声、说话声响成一片,阮青枝立刻紧张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伴月正看着窗外,闻言立刻答道:“那边来了好多人!有的赶着马车、有的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这是在逃难吗?”
夜寒掀帘子看了一眼,脸色立时一变:“恐怕还真是逃难!阿楚,即刻叫人通知府衙,阻止他们!”
楚维扬立刻领命,停下马车飞奔而去。伴月回头看着夜寒:“为什么要阻止?让他们逃出去,总比留在这儿等死的好吧?”
夜寒专心看着窗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