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三身上带着一身的水,连滚带爬地摔在了余靖宁跟前“王爷!”
余靖宁正在给自己缠护臂,闻言抬也不抬眼“说!”
“让咱们的水军退回来罢,再打下去,船都要没了。”车三这才怕了爬了起来,站在余靖宁面前,也不敢管自己身上的水,站直了身子回话道,“让陆军顶上去,量那群人也不敢登陆。”
车三低着头,偷偷觑了余靖宁两眼,见他还古井不波地缠着自己的护臂,于是赶紧又低下头。
在宁波给余靖宁做副将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十分老实——之前逗余靖宁,还把人给逗生气了,如今还心有余悸,再不敢随便逗自家主子顽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余靖宁斩钉截铁道“让水军撤回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顶到港口上去。”
言罢自己飞身上马,提冲便走,走了两步才听见车三在身后高声应答“是!”
自乱军藏匿至海上之后,曾经多次尝试从宁波、绍兴登陆,但是一直没有成功,乱军心有不甘,于是不断骚扰宁波海面。
余靖宁本着让初出茅庐的闽浙水军与这群在海上打游击的家伙,在近海水域打一仗,没想到乱军就捏准了闽浙水军还是吃奶的孩子,专门挑这软柿子捏。
终于,余靖宁对着烦不胜烦的骚扰动怒了。
闽浙水军虽说战力不如乱军和倭寇,但胜在令行禁止,自余靖宁方才下令之后,迅速退回港中。
正忙着欺负“小孩儿”的乱军一见,以为他们鸣金收兵是要撤退逃跑,见岸边几乎也没甚么兵士,不像是防守很严的模样,于是一高兴,也停了船要上岸。
谁知道一上岸就遇到事儿了。
一群水军,上了岸便是步兵,才冲着岸上跑了没有几十丈,就看见西北军的骑兵了。
余靖宁今天没有上船,于是亲自带着西北军的骑兵打先锋。
骑兵的速度,步兵哪里比得上,还不能刚从船上下来的水军摆开架势,西北军的骑兵就开始第一轮火铳的进攻了。
火铳加上冲撞能力极强的骑兵,几乎锐不可当,稀里哗啦地就冲进了敌军阵中。
余靖宁一马当先,第一轮火铳放出去后,也不等着机会重新装弹上膛,只那鸟铳上的铳刀朝下面一挑,一刀就削下了一个兵士的头颅。
鸟铳颇长,余靖宁干脆就刺穿了那兵士的头,挑在阵前,高喝一句“谁还敢再往前一步!”
余下的乱军看见同袍的头颅被挑在阵前,不由得有些害怕,很快就要往后退了。
这时候,却听见远处停泊的船上传来了鼓声,这是在逼他们向前呢。
进攻的兵士思来想去,万一还没退回海上,他们自己的船就开船跑了,遮盖如何是好。
于是一咬牙,也不敢再退了,只好硬生生地朝前顶过去。
刚好,余靖宁那边的骑兵换阵了,第二轮射击的骑铳手冲到了前面,给余靖宁他们留下了换弹药的时间。
余靖宁将铳刀上的头颅往身后跟着的车三那头一甩,喝道“接着!”
车三不敢违拗,一把接住了那血淋淋的头颅,三两下拴在了自己的马上,这才咂摸起来余靖宁留这头的用处。
方才这兵士带的兜鍪与旁人不同,只怕是个不小的官阶,这是这会子杀得正酣,没工夫去辨认,这才让车三把这玩意儿带着的。
车三想明白了缘由,手上已经放出去好几支箭了,岸上的血漂浮到了水中,一片暗红。
没多久,企图登陆的乱军就支持不住了。
骑兵的冲撞能力有多强,这还是以骁勇著称的西北军,自然更是厉害,几乎要将乱军重新赶进了水中。
乱军们一瞧大势已去,赶紧想往船上退,于是连滚带爬地泅水而去。停泊在不远处的乱军船队,也很快就前队变后队,朝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