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人不觉纷纷噤声,副驾门打开,龙寻一手撑在车顶,这才微微俯身,另一只掌心朝上做个邀请的动作。
萧念坐于副驾,对镜补妆,镜中人儿眉黛青颦,眼眸毓秀清冷,朱唇一点红胜却人间无数。
“萧?”
龙寻等了有一会儿,一圈看热闹的人早已蠢蠢欲动,他不禁出声催促。
萧念这才理一理衣装,指尖浅浅搭放于那只手上,龙寻回握时不觉看去,那双娇白柔荑不知何时竟藏于薄纱之中,黑色蜀绣勾勒出朵朵白栀,沉静稳妥覆于她的手背中央,四周蔓延开丝丝缕缕薄雾似的幽蓝,静谧幽然。
萧念屈身迈出车外,斗篷外套轻柔曳地划出弧度,碎发散落盖住半张容颜,直到从龙寻那抽回手,他正欲扶上那柳枝似的细腰,萧念解下外套正好搭在他手里去。
宽松的斗篷外套卸下,她垂眸理一理衣装,将碎发别到耳后,这才抬眸看向众人,清清冷冷一瞥,甚至不曾带笑,却让围观的众人瞬间静默不语。
“惊喜呢?”
她开嗓问道,龙寻这才回神,把她的外套放进车里,站到她身侧,“沿红毯而去就是。”
她无回应,悠悠迈步踩上铺好的红毯,绸缎似的裙摆随步摇曳。
这红毯说来好笑,也就那么一小段路,不足二十米,还不比九天大堂迎客毯宽敞。
礼物也很是显而易见,就在锦龙正门前用银布盖着。
萧念手里微扬,那银布顺滑而下,纯白色超跑暴露在夜空下,惹眼的车牌标识前夹着转赠合同。
周围一时喧哗起来,有人惊叹龙寻出手阔绰,对象竟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人拈酸吃醋,嫉妒羡慕起这一次龙寻的大手笔和不同待遇,输给这张花容月貌的年轻脸庞。
自然,也有不少人的光明正大在吃瓜第一线,萧念的照片已然周转几圈,成了雨城今晚当之无愧的热门人物。
好的坏的、闲的慌的、吃饱了撑的……讨论声四起,明里暗里恨不能就地挖出萧念的祖宗十八代,一一摆到台面上来做噱头当谈资。
“喜欢吗?”
龙寻这话走得是过场,他一方面认可萧念与众不同,另一方面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没人会拒绝他的求爱,也没有女人能够拒绝金钱和虚荣。
“喜欢?”萧念语气简短,叫人忽略了这不是肯定句,她抬脚绕车子走了半圈,最后指尖搭在后视镜,她说“我有两年没过生日,最后一次生日……”
“最后一次生日怎么了?”龙寻走过去想要搂她的腰。
萧念不着痕迹地避开,看向他,继而坐进敞篷驾驶座,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打了个空圈,这才不疾不徐说道“没什么,不过满屋珠宝首饰衣服鞋子。”
似是想起什么,她闲适地朝后靠,眸子却垂下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来,语气疏懒,“忘了,还有几张纸。”
萧念不受同性待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简单得令人发笑,上帝把最好的容貌给了她,打小泡在金汤匙里,连竹马都是顶配,“萧念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这句话是对她最文明的妒忌。
“萧念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这话来由她腿伤坐轮椅的那段日子,有人把照片o学校网,一传再传,直至广为流传。
因为光环太甚,所以摔下来时会惊起激浪,因为光芒太刺眼,所以那些人认可她的不如意也是理所应当。
站着说话的人总觉得自己在道德最高点,无所顾忌地想要事实再鲜血淋漓些自己才更加伟光大,可他们分明不曾损失分毫,却喜欢把落井下石当做为民除害。
萧念想啊,她最大的良善是不在意,最温和的风度是坐在他们遥不可及的高度任由小丑跳梁,清风朗月是她给,狂风暴雨他们也只能照单全收。
“看看这张脸,鼻子是鼻子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