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的一些正在冒出些炊烟。一棵有十来丈高的大树突兀地立在布海中心,树基被布匹遮了个严严实实。枝干光秃秃的,屈指可数的几片叶子零星地凭靠在枝头,只有几个远处看着格外扎眼的橙色果子吊在高处的枝节上。
像极了那些壁画描绘的瀛洲原柱从混沌之海中升起的样子。
“刚才听语气就像这个首医女应该是个极泼辣干练的人,看这样子应该是不错了。”栗歆筠笑着似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先生为何这么讲?”霖箬边走便问到。
“疫病最大的问题在于收容安置,将病患和健康人分开,集中治疗。一来隔绝传播,二来则是集中病例,可以更好的研究治疗方法和发病原因。这个隔离点虽然简陋,但集中里又有隔离,而且还能防止病患外流。一个女子能反应神速,处置果决,且落实到位,确实令人佩服。”他解释道。
“首医女可是这鉴南道数百岛屿的主事人,无论有什么大事儿只要她在,大家便觉得很心安。就是……这脾气嘛……”守心说着还是心有余悸。
“本来还以为这里的主事人会是道首,没想到居然是医女。”瞬莹有些疑惑,瀛洲除了她们娉国外,有名望的女子也就是青鹞师太了,没想到这里跟自己的母国居然是一样的。
“芳主有所不知了,”昭三说到,“济国是法政分离制,一个道有两个首官。一个是道首,主管政事;济国以医立国,经法也多从医典道德而来,所以还有首医,这个职位除了负责医务之外,还有监督律法颁布条规之则,是直接对师太负责的职位,想来也是比道首稍高一些的。”
“我看呀,她这脾气也就是对你守心一个人而已,别人可不会这么迷糊。也不会养出会打灯谜的鸟来!”
霖箬一句调侃,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守心红着脸挠了挠头,已是走到了那两个极大的帐篷外,迎面而来是一股浓浓的混杂药香,如一双手撩拨着人的鼻翼,可众人越嗅越觉得那气味儿甚异,若有若无之中仿佛混杂着各色的臭味儿:汗馊、腐肉、血腥、脓疮、各种各样衰败的气温掩藏在药味之下,掩鼻之际不得不让人越发警惕这里尚是一个疫瘴危险之地。
瞬莹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本来药味儿是诸香之首,典雅深幽,可这竟也掩不住这些病气。”
众人走得越近,那些病味儿便越分明,刚开始只若是带了面纱的女子一般若即若离,现在是实打实的揭开了盖头,而盖头之下藏着的是一个面容可怖的白骨妖姬。
不断有各式各样的痛苦呻吟与叹息声从木牌坊外两侧的大帐篷处传来,瞬莹侧目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靠着的,坐着的乌泱泱的全是人。
里面靠着帐篷两边和中间的立柱设了四排长长木条几,现正坐满了人——有些面色蜡黄的正靠在帐篷边上闭眼喘气,有些则是看起来没什么大病守着躺着的亲朋神色焦急,有些则像是自己挺着单独到了这里只是一味的捂着肚子,手撑在条凳上沉沉的喘着气,还有一些不知是哪家不怕事的病人带着一些围着面巾的孩子在帐篷里跑来跑去。
在芸芸病人之中,一个躺在一块白布上的小孩儿吸引了栗歆筠的注意,他还那么小,铁青枯槁的双颊却带着红晕,显然是高热的迹象,长长地呼吸着,时不时的张开眼睛看着旁边头发散乱、粗布麻衣的母亲,极度疲倦的面容上乌青的眼眶隐隐泛红,不停地用手轻柔抚摸着孩子的胸口帮他顺气,时而焦虑,时而痛苦,时而眼角的泪水就无声无息地滑落到孩子身上盖着地一床单薄陈旧的被子上。
“妈妈……我好难受,全身都烫,骨头又疼又冷,我是不是会和隔壁的张伯伯一样?”那孩子孱弱的声音低低地问到。
母亲又是侧过脸偷偷地擦了擦眼角涌出的泪珠,然后换上了微笑说着:“不会的,牛宝只是发烧了,小时候啊,只要一发烧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