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面上皱纹又多了不少,融心中已有猜测,恐怕先生弟子之中亦有从贼之人。先生既恨己教化不善,又恨自己不能护住这些学生,使得他们只能无奈从贼。但以青州的大势来说,纵然是先生,又能做些什么?”
“康成先生门徒数以千计,又岂能尽数庇护?纵是夫子三千弟子,亦只有七十二可称贤人,先生弟子中出现不肖之徒实属寻常啊。”
“好的官员,会因为治下子民从贼而心痛自责,好的老师亦是如此,先生之心,融亦能体会一二啊。可恨那独夫,天下黎民揭竿而起,他心中却没有半分涟漪,以至有今日倾覆之祸!”
说到最后,孔融已是有些切齿,彭璆顿时噤若寒蝉,这话可不敢乱接。孔融是个愣头青,又家世显赫;可他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万一被人寻到把柄,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彭璆安静下来,孔融身后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文举啊,昨日说的许多,你还是未能明白透彻。”
“康成先生!”看见慢步走来的郑玄,孔融和彭璆连忙行礼问候,彭璆也顺势告退,只留下孔融和郑玄二人。
郑玄摇头叹道“先帝宠信阉宦,恶政无算,这确实是事实。可如今天下形势,真的是先帝一人造就的吗?夫子论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以为政之要,君主与臣子要各司其职,若现乱政,又岂是君王一人之过?
孟子曰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正是为臣者无能,才让阉宦蛊惑君王,以至于酿成祸患。况且天下广大,十三州部百余郡国,责任又岂在天子一人?文举言称天子对生民揭杆而起无有反应,又焉知不是天子被蒙在鼓里,不晓民情?
君王终究只是一人,人心之非亦可格去,可虑者只是朝中无有这般人物,如今天下局势,正是上上下下乱成一团所致,天子有大过,却又并非全是天子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