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消弭,便是繁琐的战后处置。
先是李参的那些私兵,华雄践行了诺言,让那名部曲督带回去了。
不过李参的首级,却被留了下来,还寻找些石灰等物防腐。
斩获反叛的大汉郡守,肯定要把首级送去雒阳,给天子和衮衮诸公闻闻味道,乐呵乐呵的。
毕竟他这个县令之职,天子刘宏还没收绶官的钱呢!
总得想法子弄点动静出来,让天子的心情好受些。
也让朝廷上的衮衮诸公,觉得自己这个边陲鄙夫颇有能耐,在西凉羌乱烽起的时节,是个可用之才。不然的话,到时候西县抗住了王国的寇边,却被朝廷派个名声很大的人来接手,那华雄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这也是出身微末的悲哀,朝中无人难当官。
然后便是先前匍匐在地投诚的叛军,华雄缴了他们的甲衣和军械后,就全部释放。
还循循教诲了一番。
说什么从叛不可取。大汉朝廷至今四百年,不是王国等贼子所能撼动的,让他们不要为了些许小利成为填沟壑的白骨。
然后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说这些兵卒从叛,都是被李参、王国等人的裹挟的。
他华雄知道,也不忍杀戮,所以这次就放了他们,免得家中父母妻儿失去了生存依靠。临末了还强调,说他华雄不指望这些兵卒感念活命之恩,只要不再叛乱,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等等。
那副道貌岸然的神态,听得一旁的姜叙,嘴角忍不住抽了好多次。
他当然知道,华雄是无奈之下才释放俘虏的。
其一,是杀俘不祥。
将这些俘虏给屠了,是能让斩获之功更大没错,但也会带来负面影响。
以后西县对战叛军任何一股势力,都会变得不死不休了。
其二,是华雄没办法安置这些俘虏。
西县本来就人满为患了,经过这次防御战后,更是会迎来粮秣匮乏的时节。
把这些俘虏弄回去当劳役苦力,也无处安置无粮供养。想从中挑选健壮者,编入行伍弥补战损,就更不要想了。
这些俘虏家人亲朋都在陇西,去了西县也不会死忠于华雄。
杀不得,留不得的
那就放了呗,干嘛还要装得一脸慈悲为怀。
难道你个华雄,说不忍心杀戮的时候,就不能先看看自己身上,都彻底被血染红透了的甲衣嘛
姜叙到底还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心胸还没来得及,沉淀一些虚伪和龌蹉的沟壑。
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径直转去和兵卒们一起,收敛袍泽的尸首、照看伤者,以及搜刮战死叛军的钱财军械等。
清理战场,总得有人看着。
刚好杜县尉被华雄派出去,接应华车和元棘亓了,他就当仁不让吧。
华雄的魔音灌脑也跟过来了。
好吧,华雄不是来找他的,而是一直被“保护”起来的临洮牛家主。
随着李参的死去,牛家主也终于可以回到关隘里,指挥着临洮的兵卒们,将鹿角、拒马等防御器械重新放置。
攻防的方向,已经变换了。
华雄过来,是想试着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却不想,就在这时,华车和元棘亓他们回来了。
收获颇丰。
不光一千匹预备战马上都驮着军械布帛等物资,还驱赶回来了两千多匹河曲马。
其中,约莫有五百多匹已经驯化了,可以直接上战场的。
这一幕让所有西县骑卒们,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也让临洮的牛家主,脸瞬间变黑了。
他是知道的,随着被释放的叛军兵卒回去,所有叛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