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县尉率领两百羌骑的到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此刻的战场,再无悬念。
不提王国拼凑出来的杂兵,就连李参麾下的嫡系,都有兵卒开始扔掉兵器跑去山道沿边,匍匐在地向汉军投降。也让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列,再一次变得稀稀疏疏。
李参对此,并没有制止。
他心中已经有了觉悟,不想再做于事无补的事。
反而他身边的部曲督,还在努力着。大声呵斥亲近的兵卒,并拉着李参往山坡上跑。
“太守,速往山上!”
他的语速急促而又严厉,“骑兵无法上山,我们依着地势固守,等候狄道以及周边羌胡部落的来援。”
等候来援?
呵,会有人来救援吗?
李参凄然一笑,也没有挣扎,任凭部曲督拉上山。
其实他明白,这位跟随他多年的部曲督,心里是知道的,他们不会有援军。
故意说出这句话,只是鼓舞其他兵卒的坚守信心,好让他有时间,从山坡背面寻一条山间小道逃命罢了。
因为,他李参,已经不是大汉朝廷的陇西太守了!
陇西郡已经被王国和宋健瓜分殆尽,他们还巴不得他李参早点死去!免得他利用昔日太守的余威和恩泽,去左右一些羌胡部落的想法。
而且,他还知道,就算能寻条小路逃了回去,迎接他的境地同样很凄惨。
没有了实力,在西凉这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除非他愿意,去给王国或者宋健摇尾乞怜。
那两位出于戏谑的心理,会顾全他李家的牧场与田亩,只是会将他当成笑柄,用于茶余饭后的解闷。
好歹是堂堂七尺男儿,何苦自取其辱邪?
李参的目光有些迷离。
看着在部曲督呵斥下结成小园阵,紧紧将自己庇护住的两百多兵卒;又看山坡下,已经占据了整条山道、形成合围的西县骑卒。
心里不由,有一个想法,在不断酝酿不断膨胀。
而华雄,现在暂时顾不上他。
先是让姜叙带着西县汉骑,盯着李参,自己则跑去找杜县尉。
恩,这个杜痞子,有些欲求不满。
平生就喝酒和驰骋沙场两大爱好的他,带着西县羌骑绕了一个大圈包抄,结果叛军刚看到他就直接崩溃了!
别说挥舞环首刀砍下几个首级,连骑弩都没机会用。
合着他这一趟,忍受了烈日暴晒、灰尘敷面以及蚊虫骚扰,结果就是来看戏的?
回去了,窝在军营里嬉戏打闹,他怎么给别人吹嘘呢?
是故,他故意视而不见,麾下两百羌骑肆意追杀的逃亡的叛军。
还隐隐有些意动,要不就这样衔尾逃亡的叛军,冲去安故县城内耀武扬威一番。
出来了,好歹沾点事不是?
不过呢,他的想法刚给华雄提出来,就被掐死了。
“杜痞子,先约束一下这些羌骑。我军兵力处于劣势,滥杀的话会引起骚乱,别生出事端来。还有,去安故县的建议不错,但我们没有余力了。”
华雄直接挥手,打断了杜县尉的建议,“狩始和元棘亓差不多回来了,他们必然要修整一番才能回羌道,你得率领部下留在此处,威慑临洮那边。毕竟,我们这次算是将临洮拖进了战火中,他们难免会有怨念,若是我军无防备的话,怕是会生出什么歹心来。”
好吧。
杜痞子无言以对。
他虽然浑了点,但不是那种拎不清主次的人。
是故,他也只好强压着下征战沙场的那股热血,将怒火发泄在麾下两个百夫长身上,破口大骂他们没有约束兵卒。
然后呢,马上就驱马追上了华雄。
以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