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飞快地瞄上一眼。
那是在赌坊监视出千的客人练就的。
雪娘几乎立即就确认了,这一定是沈家兄弟在赌坊结交的朋友。
男子进屋后关了门,道“你的事我已知道了,荷花身边那两人可是官差,沈家兄弟没把握,便叫了我帮忙。”
雪娘不答话,似在等待他的下文。
“可今日两个碍事的官差出了鄂县,他们又不让我帮忙了,钱也不打算给我分了。”男人道“可惜我已知道了此事,你一定不希望我到处宣扬吧?”
雪娘已听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问道“沈家兄弟打算今晚动手吗?”
“后半夜,趁这两日天热,荷花还在开窗睡觉,过了这几天,待凉下来,可就难寻机会了。”
雪娘又是一番犹豫。
男子失了耐心,道“你肯花多少钱买我闭嘴,给句痛快话。”
“半吊钱。”雪娘道。
“太少太少,”男子摇着头道“难道你的命只值半吊钱?再说,用不了一个月你便可赚到半吊钱吧?”
说话时,他一屁股坐在了雪娘榻上。若她给不出满意的价钱,他便赖着不走了。
“我改主意了。”雪娘道“我不想杀她了。”
男子一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你……你这话……当真?”
雪娘已起身奔出了屋子,“我现在就去告诉沈家兄弟。”
男子慌了,他接活儿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咋全变了?
他连忙追出去,并大喊“你回来!”
落雪院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了一逃一追的两人。
这是什么奇观?一个院阁女子,竟公然拒绝接客。
鸨婆第一个反应过来。
“抓住她!给我抓住她!”她指挥着仆役、王八。
男人们立即扑了上去。
他们抓住雪娘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扭到身后,并趁机扯得她衣襟大敞。
男人若是逮着机会羞辱一个女人,定要当众扒了她的衣服的,从古至今,阳光下没有新鲜事。
雪娘却不在意,她冲鸨婆大喊着“去找荷花!”
鸨婆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阴阳怪气道“小贱蹄子,荷花姑娘赏你一口饭吃,你却蹬鼻子上脸……”
“她要死了!”
啪——
鸨婆的戒指在雪娘脸上刮出一道血痕迹。
这一巴掌直将雪娘打得七荤八素,鸨婆可是憋足了劲儿,想在新主子跟前邀功露脸。
男子看到此番情景,也吓了一跳,他嚷道“都住手,不准打人!”
没人听他的。
院阁内的自家事,可从来不会被客人左右。除非这名客人特别有权势。
这男子很有权势吗?可不像,衣着打扮不像,谈吐气度也不像。
如此,他只能冲出门,去秋阁禀报情况。
男子离开后,鸨婆对观望的客人赔了礼,招呼大家玩好,与此同时仆役王八将雪娘拖到了后院柴房。
她被捆住手脚丢在地上。
一名王八随手捡起一根柴禾,对着雪娘的胸脯戳来戳去,柴禾上的木刺在她胸前划出一道道红痕,雪娘痛得大声哀嚎。
不多时,鸨婆也到了柴房。
她已冷静了下来,心中合计着,不管怎么说雪娘都是一棵摇钱树,不好将事做得太绝。
因此,她拿了一张冷水浸过的帕子,想着给雪娘敷一敷肿起的脸,别影响了卖相。
可她一进柴房,看到雪娘身上的伤,登时就愣住了。
“你们作甚?!”
她一把推开仍拿着柴禾在雪娘身上戳弄的王八。
男人被膀大腰圆的鸨婆一推,趔趄着摔了个屁股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