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婆凑上前去,检视雪娘身上的伤,还在她胸前摸了两把,似乎她所碰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个弄脏了的物件。
“不行了,你们下手也忒狠了,”鸨婆道“这伤想要养好。少说得个把月,要是留了疤,还不如不养。”
王八道“我们不过是管教不听话的姑娘。”
“把人管成这种倒霉模样?在我这儿吃白饭吗?”鸨婆怒道。
王八观瞧着鸨婆的态度,建议道“事已至此,不如趁人还活着,尽快卖到暗巷去,还能赚一笔。
暗巷的嫖客可不管女人的模样,只要还有口气,他们就能将就。”
“只能如此了,那就由你联络买卖吧,荷花姑娘那边,我会想个万全的说辞,”鸨婆转身出门,她的手握上门把后,又道了一句“反正要将她卖了,不如今晚让你等快活一下。”
三名仆役和两个王八立即发出驴子般的笑声。
“早瞧她不顺眼了,一副大小姐的样子,今儿哥几个就教教她规矩。”‘
下一刻,鸨婆拉开柴房的门,放肆猥琐的声音戛然而止。
荷花就立在门口。
她身后是一名背着弓箭的男子。
两个人表情都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万全的说辞?”荷花道“你现在可以说给我听了。”
“我我……”鸨婆下跪,连连磕头。
男人们也跟着下跪,不敢说话。
鸨婆虽跪下了,却只是故意示弱,她心中依旧是有胜算的。
雪娘不听话在先,她自然有管教的权利。
下手重了些,把人弄坏了,就卖到暗巷去,这已是院阁不成文的规矩。
况且,荷花有什么理由帮一个三番五次挑衅她的女人?
鸨婆将理由一条条说明,雪娘如何该死,如何留不得。
在她已想不出更多理由,开始说车轱辘话时,荷花打断了她。
荷花看向雪娘,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雪娘眼中是有渴望的。
谁不想活着呢?越是卑贱的人越渴望活着,若不是太渴望活着了,她又怎么会沦落得如此卑贱?
她眼中亦有绝望。
向荷花求助吗?即便她现在伸出援手,待她知道自己曾雇凶行刺,还能宽宏大量吗?到时还不是一样得死?
“沈家兄弟的事,我已知道了。”荷花道。
她点到为止,除了燕子,雪娘和她自己,在场的其它人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娘一咬嘴唇,道“我把所有积蓄都交出来,求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别把我送去暗巷。”
“你想死?容易。”
荷花向燕子伸手,道“借你的刀用用。”
燕子递上一把短刀。
荷花割开了捆住雪娘手脚的绳子,在她恢复自由后,将刀丢给了过去。
“你可以死了。”
雪娘捡起了刀。
燕子立即挡在荷花身前,若雪娘有什么不轨之举,他会第一时间制服对方。
雪娘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她闭上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又睁开。
再闭上眼,咬咬牙,下了更大的决心。
又睁开。
再闭上眼,将刀向颈侧贴得更紧了,好像已下了所有决心。
最终,她还是睁了眼。
“活着也难,死也难,可怎么办呢?”荷花道。
她绕开燕子,夺回雪娘手里的刀。
雪娘伏地痛哭。
燕子伸手,想要拿过自己的刀,荷花便递给了他,并对他道“我听说一些帮派,若要加入,须割去一截手指或者脚趾。”
“嗯。”燕子答道。
“我在想,院阁里用不用也立些这样的规矩,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