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颂所预料的,在扑卖结束后,农具一项占了这次扑卖收益的近六成······所谓的耕读传家的士族,没有谁不知道农具市场的广大。
也是在各种庆功宴席的时候,《时论》所刊登的消息,也在朝臣中传开了。
“这次扑卖的农具,一旦投向市场,恐怕谁家的客户也需要减少三成吧?这部分客户如何安置,朝廷又要犯难了。”
“犯什么难?如今那个州府的雇工不缺?外族的奴仆始终还是不够用呀。”
“朝廷不会禁止奴仆买卖吧?”
“不好······这可是麻烦。一旦禁用外族奴仆·······”
“用客户不就行了?”
“这能比吗?客户是大宋子民,是在府衙登记造册的良民,是受大宋律条保护的,外族奴仆可没这法。再了,客户使用的俸禄岂是外族奴仆可比的?”
各类宴席上的议论或许有所不同,可基本上就集中在客户,也就是佃户减少的问题上,也集中在朝廷是否会禁止外族奴仆买卖的问题上。
诸位阁老,也同样看到了《时论》所刊登的内容。
“富相是否知晓这次扑卖那些农具的效用?”
韩琦登门了,在看到《时论》刊登的内容后,顾不得跟自家的掌柜的庆贺,急匆匆的到富弼家咨询。
“老夫确实知道。”
“官家何意?”
“老夫已经过,官家有意禁止丁口买卖,这站得住脚,臣工没有反对的理由。”
韩琦明白了,不仅仅明白了减免农税跟外族奴仆买卖的问题,更是明白了官家让工坊城扑卖农具的目的······官家这是留了面了。
“彦国兄,韩琦认为减免农税有利于国朝久安长治,是大宋千秋功业之基石,需要我等内阁议定完善的方案······”
就是这样,若没有今日革新农具的扑卖,恐怕韩雉圭······算了,他富弼不也是知道农具革新吗?他富弼不也让官家延缓了彻底无农税吗?
人不都是圣贤,都存在私心。
“相公,张阁老求见······”
家里的管事传话,张方平也登门了······
富弼自放衙,一直到入睡,内阁的阁老除了王安石和吕公着,他都接见了。这样的情景,让富弼只有一个感觉内阁确实该替换了。
次日,谁也没想到减免农税的文章会有如此大的反响,《时论》不得不增刊来刊登太多的署名评论文章。
在阁老们迷糊着向富弼征询时,那些青壮的重臣,无一不开始发声,以署名文章的方式,来支持朝廷实行减免农税。
而所谓的朝廷禁止外族奴仆买卖的事宜,仿佛没人注意到,一点声响都没婴·····
都是高人呀!就连赵曦也不得不感慨。
这一番操作,只要不是被利益迷了眼的,都看明白了他赵曦的目的。农税、佃户、耕田、雇工、外族奴仆、农具扑卖,所有的事务联系起来,不难清楚真正的目的。
“无耻之尤!”
韩琦的。一届内阁,结果在临近谢幕时,被这样捅一刀,这滋味不好,很不好。
可又能怪谁呢?这是富弼的感慨。若议事开始,都不那么纠结草民跟士族的地位区别,不那么在意利益纠葛,又怎样会有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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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可以完美的谢幕的。
这一届内阁,战河东、平西夏、收大理,将大宋疆域外扩数千里。内政就更不用了,到政和二十一年,朝廷税入比政和元年翻了三番。
军力强盛声名远播,商贸交易贯通东西,市面物质极大丰富,人民生活相当富足。真正的有了中兴之势,真正的国泰民安,政通人和。
本来,他们这一届可以就此完美收关,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