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流民,有一个指挥官,有一条枪,就能变成战斗单位。
盘羊和参谋,还有各个战斗小组的组长严谨慎重的叮嘱着。
首先是军纪军容的第一条。
“不许随地大小便。”
兵长们犯了难,这算天大的难题。
“不许强抢民女。”
士兵们没了声息,拿不到应有的生殖自由。
“不拿百姓的粮食。”
连后勤班的伙夫都开始哭丧,要喊爹娘来为他做主。
他们大多十七八岁,年龄最小的那个,才刚满十二岁。和唐仁皇帝生子时,是一个年纪。
在战场的另一端。
临近樱花国都的卫戍部队里,有六个人依然在负隅顽抗。
其中领头的,是裴罗庚·霍克伍德。
他带着两个老人,五个孩子。披上军装,在祖国最危难的时刻,组成了一个步兵小队,被华约的部队逼上樱花城的鸸鹋峰。
这座山峰本来是皇家的狩猎林地,现在成了裴罗庚最后的防线。
几个小娃娃跟在他身后,匍匐在草丛里。
两个老人家抱住枪,连举枪的动作都没练好。
裴罗庚想起哥哥,想起奥黛丽。
想起修斯老师,想着自己的一生。
他和孩子们说。
“你们还有时间,还有未来,还能适应一个新的国家。”
孩子们不听。
他们齐声怒吼着。
“我们能赢不是吗?”
“大哥哥!你身上的奖章那么多!如果我们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不是就能打赢了?!”
“教教我吧!求你了!求求你了!”
裴罗庚摇摇头。
他听见巡逻队的军犬窜进灌木,他听见了死神索命的声音。
他对老人们说。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该在这种地方度过余生……”
两个老人沉默不语,身上多半挂着两三个狗牌,他们的孩子也死在这场战争里,没有什么可以牵挂和依靠的东西。
裴罗庚握紧了枪,像个巨人一样,像一架风车,像一台精密的,遵守时间规定努力工作的机器。
“投降吧。”
他对身边的老幼嘶声大喊着。
“投降!投降!你们要投降!”
他朝着敌人开枪,告诉孩子,不要再扣动扳机。
砰——
子弹的空炮气流化作利箭,打碎了一片片落叶。
砰——
手中的土盒子炮里,是一发发空包弹。
砰——
他怕枪里要是有了弹头,这些华约士兵受伤吃痛,会对这些老幼残兵赶尽杀绝。
他让军犬扑倒,让华约的军官用枪指着脑袋。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树丛中的“新兵”,光是自己战败的光景传到这些老幼眼中,已经是天大的恐怖。
他们不敢了。
再也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再见了!侵略者!”
华约的军士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对着裴罗庚的脑壳扣下扳机。
鸸鹋刚落在山峰上的树丛里,让枪声惊得飞上天,嘴里的纸鹤随季风吹上天,吹到热闹的樱花城街头。
它落在一处餐厅的桌上,酒吧门前,二十一岁的朱可夫,把自己的假肢卸下,拄着拐杖,灰头土脸地挤进受降队伍里。
他低声下气,和铜铁工人商量着军章的价钱。原本比生命还重要的徽章,现在成了烫手山芋,换到了两块黄油面包。
就在离酒吧不远的地方,一百米不到的街口广场,宪官格里芬跪在学术院的升旗台前,成了历史罪人。
和他跪在一起的,还有歌手奥黛丽。
他们互相数落,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