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翻开典籍,和众人介绍着战后的生态,指着西国大陆上的地理区块与要道,指出一条条河流支脉与依山傍水的村落乡镇,指正受到战争迫害最为严重的地区,以及魔鬼肆虐的城市。
“我们要去这些地方!”
他的心在狂跳,生怕这些凶神恶煞的北方人,把他当做下一顿饭。
就在林奇唯唯诺诺,给这些披着衣裳,散发出浓烈荷尔蒙的匪徒指路时。
窗外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虹,是一架单翼强击机,它的机尾留有鲜红的华约徽章。
飞行员正是阿方索·默克里尼上校。
在华约军队中,他是大部分学员的精神偶像,一代传奇。
这次大战里,阿方索作为一位受降的敌将,在军事中展现了惊人的战斗力,击落敌机三十六架,参与演讲动员七次。
他有一句招牌开场白。
“我们的身后就是祖国!为了家园征服蓝天,加入空军吧!”
他今年三十六岁,功成名就。
只是不记得樱花城的模样,也不记得任何往事。
更不记得医护班的小奥黛丽,记不住故国的妻子和女儿。
这架领头机掠过西北的高原,从六千米海的加尔群山俯冲而下,中队避过敌人的雷达网,带着六十枚炸弹,保持超低空飞行,朝着樱花城而去。
在南线战区,战机低空的啸叫吵醒了雨果中士。
他从床上翻倒,紧张兮兮地看着战友们,心中念着伍德先生数落过的名言金句,对新兵老兵嘱咐着。
“天上飞的来啦!我们的大鹏鸟在往敌人头上扔炸弹!还等什么呢?”
他声情并茂,展示着领口和胸前的奖章。
“天哪,他们飞得真高!但能给我们一口饭吃吗?光是一口饭就能让咱们卖命吗?”
新兵们提起了精神,在朦胧的雨夜中,勒紧了裤腰带,饿得两眼发青。
雨果中士将医用吗啡丢到一边,铁与血已经将他从男孩塑成一个完整的男人。
“我收到了降书,要去收编俘虏啦!可是敌人有咱们十倍那么多!为了让伤员吃上一口饭,看来咱们得加把劲,打起精神来,姑娘们。”
新兵们不约而同咽了一口唾沫,神色紧张。
这些日子里,他们在战壕中活得像只老鼠,吃的好比蟑螂,稍稍冒出头,就听到震天的炮火与雷鸣。
“中士……将军说……”
有个新兵蛋子紧张兮兮地问。
“将军说你曾经从前线搬回来三百多个伤员,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雨果拍着新兵的脑袋“是四百多个,还有一百多个战友死在路上了。”
新兵又问“那我能写一封遗书吗?”
“书记员!给他们准备准备!”雨果大声吆喝着。
一封封书信备好,塞进邮差的包裹里,邮差靠着两条腿,从前线通信站,往最近的乡镇跑上二十来公里。
从邮差的背包中,落下一只鲜红的纸鹤来。
它的颜色鲜艳,是某个小伙子送给故国爱人的情诗。
它让一头鸸鹋海鸟叼住,当做窝棚的材料,一路飞往亚米特兰的高速公路,飞去樱花城的战争设施里。
路上遍地都是战车的残骸,运兵车的铁轮与坦克的炮塔碎片四散纷飞。
有士兵在哭。
有女人在叫。
有孩子扛着枪,指着畜生的脑袋。
有老人背着粮,换出明天的性命。
一切发生在森莱斯身上的,都还给了米特兰。
就在此时,盘羊踏上了这片富饶开化的土壤,带着他麾下各路土匪,民不是民,军不成军。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他的部队再好不过。
他们大多是森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