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背转身去,看着亭外的花树:“为什么,你身为谋士会不知么?”
身为谋士,鲁翰文当然知道某些“规矩”。比如说,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必死。
可他总觉得自己会是个特例。
他功劳大。而且,他没有泄密的理由啊!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他与他的主子是休戚相关的!
鲁翰文仰头瞪着凌霜,满眼不甘。
凌霜感觉到他的愤怒,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本宫以为你会有自知之明。第一次被那些西北狗识破真面目的时候,你就应该自行了断的。”
“厉王并不曾识破!”鲁翰文猛扑上前,用了所有的力气为自己辩解:“他们看到了我,最多也只是猜测睿王贼心不死,绝无可能怀疑到你头上……”
“你当他跟你一样蠢吗!”凌霜冷笑,“闹到现在,他脑袋里就算是一团草,这会儿也该知道本王是渔翁了,你竟还以为他猜不到!”
鲁翰文张了张嘴无话反驳,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
凌霜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放心去吧。那条路上,本宫不会让你孤单的。”
鲁翰文大张着嘴巴啊啊叫,话已经说不出来,眼中的光彩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凌霜一拂衣袖,大步迈出了亭子。
门外侍卫立刻进亭中“清扫”,不待人咽气便拖着去处理了。
有一黑衣人迎上来沉默地跟着,凌霜便冷声吩咐道:“剩下那几个不顶用的也都清理掉,不许留下痕迹。”
黑衣人躬身应着,又禀道:“北边传来消息,厉王与青阳郡主已经返程,还在军中留下了替身掩人耳目,真身此刻差不多已经到窦县了。”
“也该回来了,”凌霜冷笑了一声,“他若再不来,本宫都恨不得派车去接他了!”
黑衣人低了低头表示自己在听,却没有接话。
凌霜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皱眉。
话少的人放心是放心,就是太闷了点,远不如鲁翰文那种会说话的令人愉悦。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凌霜叹了口气,自己又接道:“他若不及时回来,岂不是浪费了本宫费尽心力为他备下的这份大礼?”
黑衣人道:“殿下,今日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来送礼道贺了,管家说,门房里已经放不下,问要不要开库房。”
“开啊,”凌霜语气不太好,“这会儿敢送到本宫面前来的,必然是世间罕有的好东西,这库房开得不冤。”
黑衣人低头应了声是,又没了话。
凌霜皱眉问:“阮文忠来了没有?”
黑衣人忙道:“他没亲自来,说是还在养伤,派了个儿子带着管家来的。”
“栾玉棠?”凌霜追问。
黑衣人道:“不是。是一个八九岁的幼童,管家却叫他‘大少爷’。”
凌霜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问:“栾老头呢?”
黑衣人继续木然地道:“栾中丞也没亲自来。说是年纪老迈腿脚不便,也是派了个儿子来的。”
当然他的儿子可不是幼童,最小的一个也四十多岁了。
凌霜的脸色更加难看:“老东西跟我耍花招!年前还上蹿下跳一天到晚不肯消停呢,如今本宫做了储君,才半个月他倒赶着递了三道折子要告老!他不就是瞧不上本宫、不肯伺候吗!”
主子动了怒,若是鲁翰文在此必定会设法安慰,那黑衣人却没有这个念头,仍旧木木地禀道:“除了这两家,还有三四家家主没有亲自来的,但是都派了儿孙前来,态度也算恭敬。”
凌霜不爱听这个。
没有亲自来就是表明了态度,不管派来的是儿子孙子还是父亲爷爷,都没有用。
他背着手在梅林中快步转了几圈,又问:“那两家送的是什么?”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