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那边的局势也不会完全掌控在他们手里。西北军的信兵可不仅仅是用来传信的,而且,你忘了砌香楼了?”
砌香楼,阮青枝当然记得。那曾经是上京最有名的销金窟之一,睿王出事以后就受到牵连开不下去了嘛。
开不下去以后,那些姑娘们分散到了上京的各大青楼,如今……
阮青枝愕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姑娘们还在为你做事吗?我以为她们早就叛变了!”
夜寒白了她一眼:“我的姑娘们没那么容易叛变。何况如今也才半年而已,哪里久了?”
“哟——”阮青枝拉长了声音,“你的姑娘们啊?”
醋意弥漫,夜寒大笑起来。
阮青枝重重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把这瓶醋再喝下去。她想了想京中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心中知道夜寒不可能一点安排都没有,渐渐地也就放下了心。
只是她仍然坚持认为自己回到上京可以帮他做更多的事。
夜寒百般解释仍不能令她展颜,只得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老五那些人可能要提前动作。你此时回京,必然会被他们当肥羊肉一般抢来抢去。我觉得,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安全一些。”
“哈?”阮青枝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你也觉得我像肥羊肉!我到底哪儿肥?哪儿肥?!”
夜寒答不上来,只管笑。
不过阮青枝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诸皇子夺嫡在即,她这个自己吹出来的“天定凤命”甭管是真是假,必定会有人抢的。
所以她不能落到别人手上。只要她一直跟夜寒在一起,夜寒就输不了。
何况夜寒还有剿匪的大功呢。等过些日子回了上京,甭管早晚,皇帝和朝臣都不能忽视这个战功赫赫的厉王殿下。
既如此,那就陪着他呗。
阮青枝裹了裹路上镇子里新卖的的斗篷,迎着风叹气:“我倒不是怕倒霉死在土匪手里,就是觉得辛苦了点。”
夜寒看了看她手上冻疮消肿之后留下的疤,没说话。
剿匪、征战,确实都是苦差事。即便这小姑娘肯吃苦,他也舍不得让她一直陪着他风餐露宿。
所以,还是要快一点把乱局平定了,赶紧回京才行啊。
一百余人的队伍在官道上疾驰而过。前方是风雪和未知的艰险,身后是爆竹声声万家灯火。
旧岁除,新春至。
因为瘟疫风雪种种灾情而被他们遗忘在脑后的新年,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