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冻了几天?弄成这样,这岂止是不要手了,这是不要命了!军医张口就想骂人。
但眼前这个女孩子骂不得。
军医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气得两眼通红,甩手站了起来:“没救了,截掉吧!”
先前差点哭傻了的阮青枝偏偏这时候醒过神来,脱口便接了一句:“你那颗脑袋也没救啦,截掉吧!”
军医气得差点吐血。
阮青枝却比他吐得早。一口血染红了前襟,人立刻摇摇晃晃又要倒下去。
夜寒顿时吓懵了。还是小舟机灵,抢先一步上前按着他坐下,同时使眼色让军医赶紧为阮青枝诊治。
阮青枝却将手藏到身后,摇了摇头:“我只是累些,不用诊脉了。有活血消肿的药给我一些。”
夜寒醒过神,急扑过来抓住她:“你不要托大!到底怎么会病成这样的,你让大夫好好看看!”
阮青枝摇摇头,打发了军医和小舟出去,仍旧抓着夜寒的手腕不肯放。
夜寒没了法子,只得叫人灌了几个汤婆子送过来,给阮青枝怀里抱着、身边放着、脚下踩着,浑身上下都给她弄得暖烘烘的,然后才肯消停下来。
阮青枝老老实实地坐着看夜寒忙碌,等他帮她把双手都涂了药,又接过小舟送来的热汤要喂给她的时候,她终于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夜寒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像哄孩子似的喂她,一边试探着问:“怎么惨成这样?京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阮青枝放开他的手,抢过汤碗双手抱着咕嘟咕嘟喝了,抹抹嘴又开始掉泪:“凌霜派人从太医院把我抓起来的,他跟我说你已经死了,让我跟他。我逃出来,厚衣裳忘了丢在哪儿了,我也没想起来要找,就想快点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死了……”
“路上走了几天?”夜寒截住她的话头问。
阮青枝想了想,摇头:“忘了。”
夜寒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吼:“这也能忘?路上住哪儿?吃过什么?都忘了?”
阮青枝点点头,之后又凶:“你不许吼我!”
夜寒顿时泄气,忙上前将她拥住,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活着呢,一直好好的!”
阮青枝本来也没力气,顺势就靠在他的怀里,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活着,凌霜为什么说你死了?他还说杀你的山贼其实是他的人,叫什么真武军……还有,十七年前的那件事,好像也跟他有关系。凌霜暗中的势力似乎有很多,也许这会儿上京已经在他手里了!”
夜寒静静地听她说完,想了一想,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先前受伤被困掉进陷阱的事说了一遍。
阮青枝听说他受了伤,立刻闹着要看。夜寒忙将她抱紧不许她起身,安慰道:“小伤,跟你受的苦比起来不值一提,不要看!”
这种话阮青枝当然不信。
若真是小伤,他是不会被逼无奈重新跳回陷阱里去的。何况那陷阱里还有毒。
凌霜说他死了,虽然并不是事实,但他很显然已经闯过一次鬼门关,活下来并不比死容易。
“我就说你当初不该来!如今好了,上京已经在凌霜手里了,你还差点丢了性命!”阮青枝絮絮地抱怨。
“我死不了,”夜寒拥着她柔声道,“我有你护着呢。你不知道,你送我的那瓶仙药,救了我们一百多人的性命。”
“你吃了没有?”阮青枝问。
夜寒摇头,诚实地道:“不敢吃。我怕吃了会飞到月亮上去。”
阮青枝哈哈笑了,习惯性地握紧拳头往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却疼得她自己麻了半条胳膊,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夜寒忙捧起她的手替她揉着,越看越是心疼,急火火地又把那只瓷瓶拿了出来,问:“你吃这个有效吗?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