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回归原位,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
若是这样,东西当然还是放在太医院比较安全,就像阮文忠当年竭力巴结栾家一样,为的下就是保证即便皇帝派密探到府中来搜,也照样可以什么都找不到。
“所以啊,”坐在马车里的阮青枝闷闷地想道,“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万无一失。做人万万不可过于自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轻敌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可轻敌。这个道理不仅可以用在楚慎的身上,对阮青枝自己也同样适用。
此刻那张信笺在她的手中,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离真相近了一步,而是恰恰相反——她更有可能是离危险更近了一步。
等到敌人发现她非但没死而且拿到了证据的时候,必然会不择手段置她于死地。楚慎,阮文忠,当然还有皇帝,一切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不会允许一个知道秘密的外人活着。
而且,当朝九五之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今皇帝可以对她百般包容忍耐,但再过一阵子,不管她能不能写出那张药方,受到愚弄的皇帝都不可能再容忍她。
到时候,“天定凤命”这个幌子也未必能护得住她,何况她还是假的。
该是时候考虑逃命了。阮青枝一路听着车轮声,迷迷糊糊地想着。
而与此同时,太医院值夜的小童已经熬不住伏在桌上睡了。黑暗中有人悄悄溜进了藏书楼,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天光找到了那只盒子,熟练地放进凹槽,轻轻转动。
他自然并没有看到什么浓烟。等待他的是那处暗格里微弱的余温,以及一只被熏黑了的瓷瓶。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一撮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她竟然……”他喃喃地吐出几个字,之后猛然松了手,看着机关缓缓关上,然后随手拿起那只盒子放到别处,有些仓皇似的快步离开藏书楼,出门骑上马直奔一座深宅大院而去。
……
上京的夜注定了难得安宁,而在遥远的北方某山区,夜色中更是杀机重重。
进山的路并不狭窄,显然这片山区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而是一片繁华富庶之地。但此时山内寂静无声,山外百余骑将士有些不安地停在道路正中,踟蹰不前。
“爷,”一个粗嗓门的声音竭力压低了,震得空气有些发颤:“消息会不会有误?”
为首之人回过头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年轻清俊的面容微见风霜,正是夜寒。
此刻他眉心微蹙,看向身后,语气沉沉:“不会有误。此刻已交四更,镇上若是风平浪静,早该有鸡鸣犬吠之声,绝不会像此刻一般安静。”
众人闻言俱各默然。
早先他们接到的消息,说是这山里的一座镇子完全被土匪霸占了,镇上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更有许多妇人沦为土匪的玩物,苦不堪言。
若是真的,这拨土匪无疑是他们北上以来遇到的最恶劣的一帮。
“但是,”郑老六细声细气地提出了质疑,“如果真的被土匪占了,也不该这么安静啊!土匪哪有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别的不说,这路口总该留几个人守夜……”
话未说完,吴林忽然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夜寒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神色凝重:“迟了。人家早就在等着咱们呢!”
吴林等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旁边有几个伶俐的汉子已经拨马上前,护在了夜寒的身旁。
“爷,要先退吗?”老程问。
夜寒拨转马头凝神细看来路,摇头:“咱们已经陷入重围,不能退了。”
“他祖宗的,该死!”楚维扬终于省悟过来,“给咱报信的那个老头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要请咱们来剿匪,而是这山里的土匪要剿咱们!”
他话音刚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