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仍不为所动,三步两步跃上台去,轻而易举地将他给制住了。
阮青枝至此才放下了心,冷冷地道:“梦鸾公子多虑了。我们只有抓了你,才能有办法让你乖乖地把解毒的方子拿出来。——当然你不拿也无所谓,我有。”
栾玉棠被几个士兵扭着,笑得很无畏:“青阳郡主如今好大的威风,再不是当日在阳城被人半夜掳到戏园子那般惶恐狼狈了!”
阮青枝迎着他的目光,也笑了一笑:“你是要指责我恩将仇报吗?梦鸾公子,咱们有话到京兆衙门去说吧,我正好也想问问你当初怎么就那么巧合救下了我,进京以后怎么又那么有本事认识了我的妹妹?”
闻言,中毒伏在桌子上的阮素英吓得一颤,低低抽泣起来。
栾玉棠倒不愧是能被人称一声“公子”的,即便已经狼狈到这个地步,他仍旧从容不迫:“郡主要问什么,就在这里问好了,小人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青枝不予理会,冷声下令:“带走!”
将士们对她的命令不会有任何犹豫,立刻就要拖着人出门。
至此栾玉棠终于有些慌乱,挣扎着回过头来,尖声叫道:“你可以救得了别人,但一定救不了阮文忠!我自进京以来一直暗中往阮文忠的饮食之中投毒,他如今早已毒入骨髓,必死无疑!”
阮青枝神色淡漠并不理会他的威胁,阮文忠却已经慌了,竟挣扎着抬起了头,虚弱地连声叫道:“站住!站住……”
原来那些中毒较浅的人都只是虚弱而已,并未昏死过去。此时听见说一个戏子竟连续给阮文忠下了一个多月的毒,人人都生出了好奇心,皆想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竟至于此。
此刻栾玉棠已经学聪明了,知道阮青枝不打算跟他在这儿闲扯,忙自己亮开嗓子喊了出来:“你们也不用审,我什么都能说!我这次回京,就是为了报仇!我不仅要杀阮文忠,还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奸佞祸国残害苍生、杀妻灭子狼心狗肺……”
“堵上他的嘴!”下这道命令的是老夫人。
阮青枝没有反对。
于是栾玉棠的嘴立刻就被堵上了。士兵们还要拖着他往外走,阮文忠却挣扎着坐起来,急道:“先不要送官,本相有话问他!”
他话音刚落,那些中毒的宾客和婢女们已经叫嚷起来。
有的说此事重大必须报官,有的却说还是在这里问清楚的好。众人各有各的主意,吵吵嚷嚷没完没了。
这时那戏班班主早已带着自己所有的人在戏台上跪下了,口中连连喊冤,直说栾玉棠一向喜欢自作主张,他做的事旁人都不知道。
阮青枝的心里乱成一团。她下意识地叫住了士兵们,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把人送到京兆衙门去,让沈明山去审。
也只有送到京兆衙门才能安抚那些愤怒的宾客们,同时压下他们对相府的种种揣测。
但是,人送到京兆衙门之后,好些事情就未必能受她控制了。即便沈明山是夜寒的人也不行,毕竟那家伙其实是一棵墙头草。
栾玉棠若是来寻别的仇,阮青枝一概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他刚才说的是“杀妻灭子”,以及更严重的“奸佞祸国残害苍生”。
只这“杀妻灭子”四个字已经足够让阮青枝心惊,更何况在杀妻灭子的背后,还牵扯到一桩更加骇人听闻的大案。
这件事,当众审问不行,交给京兆衙门也不行。
留在相府私下审问,却未必能压得下这满场几十位受害者的汹汹怒气!
在阮青枝犹豫的这段时间,附近的婢女们早已叫嚷成了一片,更有性子烈的已经冲了出去,要找栾玉棠拼命。
西北军将士们穿的皆是便衣,并不能以军威震慑众人。阮老夫人年老体弱,威严也有限。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