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又打了个寒颤,那句“大可不必”在喉头打了个转,没有说出口。
夜寒隐隐猜到了她的心思,攥住她的手忙忙地解释道:“并非我做事狠绝。青枝,他夫妇二人看着无害,暗地里却最是歹毒。一旦给他们留下开口说话的机会,最后栽跟头的或许就是咱们,我不能留下那样的后患!”
“我知道。”阮青枝木木地道,“他的底牌被咱们知道了,所以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生死相搏,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
夜寒点点头,沉声:“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后路。二哥是被他们骗来见我的,顺便还给我带了点小礼物,是剧毒。”
阮青枝呼地坐了起来,一身的伤口都扯动了,疼得她差点当场昏过去。
夜寒手忙脚乱地按住了她,又急又气:“你乱动什么?不知道疼吗?”
阮青枝不答,抓住他的衣袖急急地问:“什么毒?你怎么发现的?处理干净了没有?”
夜寒拍着她的后背飞快地道:“你放心,都处理干净了。我自幼是被人算计到大的,各种奇毒也都有所涉猎,凑巧辨认了出来,第一时间就让人处理了。”
阮青枝不放心地捏着他的脸细细检查过一遍,然后才松了口气,问:“所以,二皇子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夜寒道,“二哥待我不算亲厚,但为人正直近乎迂腐。这件事,我还要费些力气才能阻止他把实情报给父皇知道。”
阮青枝想了想,点头:“是要阻止他,说出实情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那么大一座王府的事,你真能处理干净吗?庆王那两口子到底如何安置?总不能真杀了……”
“为什么不能真杀?”夜寒反问。
阮青枝无言以对,许久才道:“如果可以真杀,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夜寒咬牙:“刚才还没想好让他们怎么死。但无论如何,太医已经把他们的死讯报到了宫里,庆王府是必然要有两人填棺的。”
阮青枝想了想,问:“能不能只死一个,让庆王妃活着?”
夜寒皱眉:“你心软?”
“不是。”阮青枝咬牙,“她不是说我嫁你或者嫁给庆王都一样吗?我想让她尝尝‘一样’的滋味。”
“什么意思?!”夜寒忽然觉得有点惊悚。
阮青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不是让你娶她。我的意思是,她既然敢算计我的姻缘、强塞一个歪瓜裂枣的男人给我还有脸说‘一样’,那我就该让她尝尝这种‘一样’。”
夜寒想了想,懂了:“我会让她好好活着,尽快给她安排一门婚事,让她平平安安,颐养天年。”
“找个丑的。”阮青枝补充道。
夜寒笑了:“好,给她找个丑的。”
阮青枝扁了扁嘴,还是觉得委屈:“她凭什么算计我!我又没招谁惹谁,平白的遭这番罪……那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想权势想得魔怔了而已。”夜寒漠然道,“身有残疾,想必这些年在上京被人欺负得不轻。如今看我刚回来,你又是初露锋芒,以为咱们两个是好欺负的。”
这时马车已在相府门外停了下来。阮青枝被夜寒抱着下了车,心里仍觉得不是滋味,黯然道:“我真不喜欢现在这样。一个个都想欺负我,偏又本事不济,最后都变成了自己送上门来被我欺负……我觉得我都快成了个坏人了。”
夜寒抱着她踏上台阶,仰头看了看相府的大门,冷笑:“别着急,马上又要有人来欺负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