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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枝揉揉鬓角,苦恼地问:“喂,你们是谁啊?找我干什么来着?”
这一声喊好些人都听见了,不能不答。
阮碧筠回过头来,一脸委屈:“姐姐,筠儿知道刚才在殿中惹了你生气,可……可就算筠儿不好,咱们也还是亲姐妹啊!父亲好心来邀你同车回府,你怎么能不理不睬,还装不认识……”
“哎哟我的天呐,”阮青枝无奈以手扶额,“瞧我这眼神!原来是我家筠儿啊,我竟没认出来!”
如今恐怕全天下都已经知道阮家姐妹二人不合了,此刻发现她二人狭路相逢,立刻有好些人伸长了耳朵,路也不走了就等着看热闹。
阮碧筠见状忙抬起手要擦泪,却听见阮青枝高声叫道:“筠儿你别哭!我娘是你娘和咱爹害死的,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呀!你说得对,咱们虽然不是孪生姐妹,但还是姐妹啊!虽然你偷了我的命,但是现在我已经自己挣回来了,咱们没有仇了吧……”
“姐姐!”阮碧筠尖叫一声打断了她的醉话,大哭:“你在说些什么呀?吃醉了酒也不能在宫里撒酒疯,有话咱们回去说好不好?”
“哈哈,好啊!”阮青枝仰头看着夜寒,“我们回家!”
阮碧筠松一口气,再不敢提同车回府的事,忙忙地转过身硬着头皮追阮文忠去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人人兴奋得满脸通红。御史台的几个官员更是已经在摩拳擦掌,预备回去以后就阮文忠杀妻一事立案侦查了。
既是御史台当家人又是命案苦主的栾中丞很乐意促成这件事。
阮文忠察觉到了这些危机,此刻却半点儿主意也拿不出来,只好加快脚步往外走,预备回府之后召集几个门生故旧好好探讨一下,共商对策。
偏偏事与愿违。他走到宫门口才发现,门外不知何故聚集了一大群百姓,看上去足有数百人,乌泱泱一片把去路全部堵住了。
好些官员已经被堵在了这里,见阮文忠来了少不得要揶揄几句,说些什么诸如“教女有方”、“后福无穷”之类的,明面上是好话,暗地里是不是好心就只有鬼知道了。
女孩子当然要比官员们更加口无遮拦一些。阮碧筠原本一路避着人的,此刻忽然进了人堆里,立刻有好几个小姑娘挤过来,吱吱喳喳地缠着她说话。
“所以你现在不是凤命了对吧?刚才在殿上,智音大师都没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姐姐不是煞命了,你当然也就不是凤命了!你们两个人以后会不会颠倒过来?”
“其实你才是真的煞命对吧?睿王殿下那么好的人,都是因为被你祸害了才会倒霉的!”
“你平时那么好脾气也都是装的吧?先前柳娇娇说你蛇蝎心肠我们还不信,今天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你骂你姐姐了!”
“你姐姐在家被你欺负得很惨吧?”
……
女孩子聒噪的声音如同成群的麻雀在头顶上乱飞乱窜,吱吱喳喳无休无止。
阮碧筠又是擦泪又是哭求,百般手段都用尽了也没能让她们闭嘴,终于忍无可忍,眼一瞪脚一跺发出一声厉喝:“都给我闭嘴!”
宫门前霎时鸦雀无声。
不单小姑娘们吓住了,附近的官员和那群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百姓们也都被吓住了。
瞬间的停滞之后,小姑娘们像一群麻雀儿一样扑棱棱飞起来,各自窜回了母亲的羽翼下,惊恐万状地看着阮碧筠。
阮碧筠比旁人更加无措,却没有一个怀抱让她去依靠。
她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这时阮青枝终于被夜寒拖着踉踉跄跄出了宫门。看见眼前这阵仗,她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夜寒怀里一缩,惊呼:“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爹带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