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心里还没反应过来,身影已动。
左臂抬起狠狠一撞,右手顺势狠拍下去,用了十成的力道。
对方在被迫松手的同时,手背上瞬间便肿起了一片。
一声脆响一声惨呼同时传开,周围顿时起了一片尖叫。
阮青枝手上没停,再次高高扬起,对准那张陌生的脸狠狠扇了下去:“放肆!”
站在旁边的夜寒完全没有来得及出手,就看见对面那个女人瞬间倒地,嘴一张吐出一口血,里面仿佛还有两颗牙齿。
夜寒闭上了眼睛,开始深深地怀疑人生。
说好的女孩子娇怯怯软绵绵风一吹就倒了呢?
这时周围的尖叫声已经震耳欲聋,几个陌生的妇人哀嚎着扑了过来,丫鬟婆子和几位小姐们在后面跟着,人人惶惑不安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打架了打架了!
这种大家族大场合上,打架其实是常有的事,但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正经嫡出的小姐把旁支长辈给打吐血的。
确切地说,就没有人见过未出阁的姑娘挨长辈的打骂还敢还手的!
反了天了!要了命了!她这是不要名声了!她是要把整个阮家的名声全都给毁了!
一大群不认识的婶子大娘嫂子们扯着嗓子对阮青枝破口大骂,早有人上前去扶了那位伯母起来,看着她肿到变形的脸、血糊糊的嘴,人人惊骇人人愤怒。
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这还是人干的事吗!相府死了主母,本家亲眷们好心来帮忙凑场居然还要挨晚辈的打!
这成何体统!相府必须给个交代!
人越聚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长辈平辈晚辈还有丫鬟婆子们吱吱喳喳吵闹成一片。
阮青枝揉着微微发麻的掌心,冷冷地看着。
只要那些人的手指头不戳到她的脸上来、唾沫星子不喷到她眼前来,她就懒得动。
终究还是有那沉不住气的,听话音仿佛是哪家的一位嫂子,觉得对长辈们尽孝心的机会来了,忙一马当先地冲出来,扬起巴掌便向阮青枝的脸上招呼:“相府自己不会教导女儿,我来……”
话还未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已响起,周围惊呼声再次如海潮狂啸。
那位嫂子捂着脸倒在地上,也不哭也不喊,怔怔的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次阮青枝没有再搓手心,轻轻掰了掰手腕看向众人:“下一个谁来?”
夜寒在她身后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低笑。
“姐姐!”阮碧筠哭着扑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又犯病了吗?”
阮青枝抬了抬手。
阮碧筠立刻站定,惊恐地看着她:“姐姐,你看看我,我是筠儿啊!你不要打我好不好?咱们家在办丧事,好些族人都在呢,你若是再犯错,父亲会把你关起来的!姐姐!”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打死你。”阮青枝平静地道。
阮碧筠立刻把嘴闭上了。
但她先前的那番话已经起到了作用,周围好些长辈已在惊叹:
“居然是有病的?难怪这些年都不怎么出门见人!”
“犯病就会六亲不认随便打人吗?那真是太可怕了!是疯病吧?”
“肯定是疯病!你看她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是疯子谁这样出来见人啊?”
“哎哟那可惨了,有疯病怕是不怎么好说亲事啊!”
“二姐儿才惨呢,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
阮青枝双手抱胸静静地听着,并不出言争辩,于是众人就更加相信了阮碧筠的话,真把阮青枝当疯子看待了。
对付疯子其实很简单的。抓起来、捆起来,让她不能闹事就可以了。
于是旁边三个妇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地走出人群,摆出原始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