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很快有马蹄声追了上来。
阮青枝心里憋着一股气,也不知是因为好胜心或者是因为别的,总之就是隐隐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被人追上。
所以马鞭子越抽越急,胯下的马撒开四蹄飞奔,直如风驰电掣。
为了防止撞到人,阮青枝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大道,专挑偏僻的小巷走,早已经忘记了东西南北。
身后的马蹄声穷追不舍,甚至有越来越近的迹象。阮青枝一路奔逃,仿佛在被人追杀。
提着一口气也不知奔出了多久,身后的夜寒已经喊了她几十遍。
他没喊“小姐”,也不喊她的名字,只管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停下”。
停下?凭什么!
阮青枝不服,咬紧牙关不住催马,没过多久人和马都已经跑得浑身是汗。
到底不是什么千里良驹,跑出一阵之后便渐渐地懈怠了,气得阮青枝又是一阵扬鞭狠抽。
夜寒的声音近了些,语气急切:“你停下来!有话回家说,不要乱跑!”
回家说?
阮青枝心里更气:回谁的家?你一个土匪哪来的家?相府是我的家,关你屁事!
她越想越气催马更急,选的路也越来越偏僻,最后终于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前面居然是条死胡同。
眼前三面是墙,马儿收蹄站定无辜地抖了抖耳朵,气得阮青枝直想拧它。
这时夜寒已追了上来,堵住唯一的出口忍着笑:“跑啊,怎么不跑了?”
阮青枝拨马转头,反手向后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抬头向他怒目而视。
夜寒愣了一下,摘下面具露出一脸惊愕:“你干什么?不至于这样吧?”
“放我走,”阮青枝咬牙,“我不想再见到你!”
夜寒拨转马头。
却不是要让路,而是将马横过来严严实实截断了巷子,摆明了是不肯放人的。
阮青枝铮地一声拔出匕首。
夜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高兴,骂我一顿也就是了,怎么还真要动刀动枪的?我跟你没有仇怨吧?”
阮青枝不肯答话,攥紧匕首催马上前,打算替自己撞出一条路来。
可惜她骑的不是战马。这种寻常的性情温顺的马是不肯拿自己的身躯去碰硬的,看到前方道路不通便自动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一个马头的距离相望,阮青枝扬了扬手中的匕首:“真以为我怕你吗?”
“你当然不怕我,是我怕你!”夜寒一脸无奈,“把匕首收了,我又不会跟你动手!”
阮青枝瞪着他,不收。
夜寒看着她苦笑:“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气?你都吓到我了!”
阮青枝低头盯着马耳朵,不肯直视他的笑容。
夜寒又叹气,无奈地问:“你是先消消气,还是现在就听我解释?”
“你倒是说啊!”阮青枝猛然抬头,向他吼了出来。
夜寒看着她笑了:“你还可以再多吼两句,出出气。”
阮青枝不爱看他的笑容,再次移开了目光。
夜寒只得斟酌了一下词句,试探着解释道:“我没有跟他们勾结。沈明山对我恭敬,是因为他怕我。”
阮青枝向前倾了倾身子,拽着马脖子上的鬃毛编小辫子,不肯接他的话茬。
夜寒只得继续说道:
“今日的事不是我任性,而是事情必须有个了结。阮碧筠以为我是你的保护伞,所以势必要对我除之而后快。与其等到将来左一次右一次被她刁难设计,不如我直接镇住沈明山,省得以后聒噪不休。”
“我不是不知道你担心我,只是我觉得这一次担心就能省掉以后的大部分麻烦,是值得的。”
“而且你也知道,京兆尹是官,丞相也是官。官员都是死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