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终于现出了几分怒色。
春喜院的两个小丫头忙从远处跑了过来。阮碧筠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向她二人笑道:“母亲说要再睡一会儿,你们先去歇一歇无妨。”
小丫头恭敬应下了,阮碧筠便扶着鸾音的手缓缓向外走着,漫不经心地问:“府里那些人怎么样?”
“大家都回去了,”鸾音的声音也如她一样淡然,“并没有人胆敢议论什么。满府里只有老夫人那边和褚姨娘没有过来,惜芳园也没有什么异常,说是回去补眠就走了。”
“她,”阮碧筠抬头朝惜芳园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鸾音低头附和:“是很厉害,不仅会画画、会解毒、会收买人心,就连性情也变了不少。”
阮碧筠脚下微微一顿:“你也觉得她的性情变了?”
……
此刻,“性情变了”的阮青枝刚刚送走了聚墨斋的女婢,正趴在软榻上打盹。
伴月在窗前又叫又跳状若疯癫:“一幅画五千两!不是五十两也不是五百两,是五千两!小姐,咱们要发财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阮青枝撇撇嘴表示不屑,唇角却也翘得老高。
从前她是不稀罕钱的,一幅画卖几十万两也不觉得如何;没想到这一世真过上了穷日子,这个定价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确实,要发财了啊!
阮青枝心情大好,先前被迫早起的不快一扫而空。
携云却仍是忧心忡忡的,在旁边转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您有没有觉得春喜院的事解决得太草率了些?”
阮青枝抬抬眼皮,打了个哈欠:“你是说她们表现得太平淡了?尤其是金氏,居然没有死咬住我?”
携云迟疑着点了点头。就连伴月也不笑了,紧张兮兮凑了过来。
阮青枝扶枕坐起,微微冷笑:“她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好戏恐怕都还在后头呢。”
“那咱们怎么办?”伴月又急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夜寒出门!有他在咱们心里还能踏实些,现在这样……”
“夜寒有他自己的事,”阮青枝淡淡道,“咱们不能靠他庇护一辈子。”
伴月跺脚表示不服,携云上前扶着阮青枝站了起来,试探着问:“不如咱们即刻出门去向老夫人请安?”
阮青枝正要答应,忽听见外面又闹嚷嚷地乱了起来,不知是谁的声音尖利地喊着:“不好了!金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