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冷淡地阻拦道。
“六姑娘,老夫人刚歇下,估摸着没有一个时辰起不了身,老奴看您还是先回吧。”
奉凌汐早知会被拦下,若不是非要见老夫人不可,现在以她这两眼发黑,两耳嗡鸣,虚汗淋淋,摇摇欲坠的身子,早想晕死过去还舒服点。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晕,奉凌汐暗暗提醒自己,并狠狠地咬破舌尖,带着铁锈味的疼痛让她的大脑更加清明。
“蔡嬷嬷,我在这里等着就好,若是老夫人醒了,还烦嬷嬷帮着传句话,就说孙女有要事拿不定主意,还望老夫人见见孙女,这事与孙女或安国侯府都很重要!”
蔡嬷嬷有些惊讶地端详起奉凌汐。
以前的六姑娘十分没有存在感,她甚至都有些记不得六姑娘的长相,只知道六姑娘说话时声如蚊鸣,含胸低头,印象中只有一个乌溜溜的头顶,打扮也死板老气得很!
而此时的六姑娘说话会与人直视,眸中莹然有光,小脸虽然气色不佳,却也楚楚动人,蔡嬷嬷眸底闪了闪,结个善缘又何妨?
于是蔡嬷嬷开口,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六姑娘若是执意要等的话,老奴等老夫人醒来便替六姑娘传个话可好?”
奉凌汐乖巧应下,走到廊庑下,身杆笔直,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等待。
蔡嬷嬷便知道六姑娘是铁了心要见老夫人了,她叹息一声,往正厅中折返,她会把话带到,至于见或不见那就不是她一个奴才能作得了主的了。
回到正厅的蔡嬷嬷绕过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迎上正倚躺在罗汉榻上,靠着松软靠枕的安国侯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正等着她回话。
施了一个福礼后,蔡嬷嬷一五一十回道。
“老奴出去正好拦下六姑娘,但是六姑娘执意要等着见老夫人,六姑娘说,有一件对六姑娘和安国侯府都极其重要的事拿不定主意……老奴观六姑娘好似变了很多……”
老夫人知道蔡嬷嬷的性情,做事不徇私,能一丝不苟,但是现在却有些替六丫头求情的意思在内。
当即,安国侯老夫人冷哼一声评论道“看来六丫头变得不是一般的大,你出去这么一会竟然帮她说上话了?”
蔡嬷嬷知道老夫人不是真生气,不过还是做足了认错的模样,她欠着身,诚惶诚恐“老夫人教训的是,老奴逾越了,还望老夫人恕罪!”
“行了!我何曾罚过你?”安国侯老夫人气笑后又叹息一声道。
“六丫头终归是安国侯府的血脉,我这个做祖母的看着她蠢不可及岂不难受?罢了,既然你说她变了许多,便见一见吧,不过先晾上一个时辰再说,毕竟禁着足呢,无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