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皇宫西门。
“晕了,兵部尚书晕了,快请太医。”
圆脸圆眼的宫人朝着御林军大喊,御林军往旁一挪露出身后提着药箱不慌不急的太医。
最近老有大臣冒死进谏,太医院院判干脆排班轮值,东西南北四个宫门各遣一名太医常驻,御书房也备一名,余下的全在太医院候命。
替兵部尚书把把脉,太医直接让尚书府的接回去,“老大人年事已高,我这有两调理身子的方子,早晚温水送服,让他好好休养就别跟着折腾。”
“这话太医留着自己跟大人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家大人的脾气。”尚书府的直摇头。
兵部尚书,武将出身,性子烈脾气暴,但凡家中有人犯事,他就军法伺候,先打上二十棍再做分辨,男丁女眷一视同仁。
世人皆道兵部尚书家风极严。
因周将军一事赌气装病不上朝,兵部尚书眼不见心不烦。若非圣熙帝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他不会饿上三天来西宫门静坐死谏。
“陛下最近喜怒无常,做事更是随心所欲,何曾听过诸位大人的劝诫?还是劝尚书别费心思。”太医摇头惋惜,忠臣不遇明君,可悲。
这不是第一个晕宫门口的。
昨,东门口前静坐求见的饿晕了三个,御书房中怒气冲冲撞得头破血流的五个,挥刀自刎被抢下的一个,太医院灯亮了半宿。
“怎么劝?太医你给个章法。”
“前天出征兵令,每家每户必出两个壮丁,今又让户部拔银子为余妃娘娘修宫殿,需两个壮丁,你可忘了,陛下自个的皇陵才建了一半,再往百姓家里一转,都没活路,我家大人能不着急上火吗?”
将圣熙帝数落一通,尚书府的将兵部尚书抬回去,一路长吁短叹,吓得众人哭声震天,纷纷以为要给兵部尚书办理后事。
等府上郎中过诊,众人才知虚惊一场。
及至黄昏,杨丞相传令御林军,稍后尚书府被围,罪名是妄议皇家,败坏皇家声誉。
不堪受辱,兵部尚书这烈性子的夺剑自刎。
事情闹大无法收场,面对啼哭的尚书府众人,御林军抱头鼠窜,匆匆进宫求见圣熙帝。
弄清来龙去脉,圣熙帝纳闷,“朕久居雨妃宫,朝中大事尽交丞相处理,听闻朝臣进谏特命太医候命仔细照料,何时下旨问责兵部尚书过?”
“杨丞相告知臣,陛下有令杖责兵部尚书十下,臣这才带人前往尚书府。”御林军统领绞尽脑汁回想,试图自证清白。
光假传圣旨一条,他就得赔上九族性命。
再加上逼死朝中重臣这点,一想后果,御林军统领冷汗淋漓,好毒的算计。
“那就请杨丞相走一趟。”
随手点个宫人吩咐,圣熙帝起身摔了酒坛,吓得众舞娘个个瑟瑟发抖,谁都没争奇斗艳飞上枝头的心思。
见圣熙帝往外走,余妃连忙提裙摆跟上,娇滴滴地问:“陛下要去哪?臣妾要跟你一块去。”
“你还是留下陪御林军统领一块反思,想想你宫里的,谁敢如此胆大向杨成假传朕的旨意,想不清楚你这余妃也当到头了。”圣熙帝冷笑着甩袖。
“臣妾惶恐,就是再给一百个胆子,臣妾宫里的也不敢做这糊涂事。”余妃弱柳扶风地跪着,哭得我见犹怜。
圣熙帝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或者说,能让他怜香惜玉的人没了。
挥退宫人,圣熙帝换了身玄青锦衣,独自进了御花园。御花园冷清得厉害,除了皇帝就是当值的宫人,不见半个妃嫔来赏花,一点都没有苏明月执掌后宫时的热闹。
往锦鲤池中撒去把鱼食,也不见锦鲤一涌而来,圣熙帝凭栏歇了半晌,忽然犯困,哈欠连天,特别想喝酒,连带着胁下三寸隐隐作痛。
像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