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道“有吗?”
“有有有……”,陈乘随便在不装这些琐碎事的脑袋瓜子里搜刮了一番,如今薛鸿时的活都他一人接了,这些明面上的往来虽说不上事无巨细,却也都打过照面,稍微一想,就回忆起来好像确有其事,便道“有块,挺大的,那小国看着是实在没什么东西送了,连镇国之宝都抬了上来,沉甸甸的压弯了箱子,不过没人识货,免不了没被稀罕,还在随礼中堆放着呢,不是……你问这个干啥?”
“有用”,白寒淡淡道“既然知道在哪,就让人给我送过来。”
“哦……”。
陈乘不明所以的看了白寒两眼,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陈乘出去后,白寒蓦地将拉开半刃的君征“呛”的一合,看不出使了多大劲,可那剑身却微微颤了颤,低叫着,久久不歇。
君征是白寒初入宫中那年,得了萧浔赏识,费尽心机寻的大师所打造而成,还是堂堂天子亲手执笔,花费数月才临摹出样图,在年宴上,当着众臣的面,赐予白寒,并赐名此剑“君征”,意味可想而知。
当时不免引人唏嘘了一番,白寒欣然接受,白宗谢恩,从此白寒便真的君征不离手,萧浔更是欢喜,对白寒越发的倚仗,众人都知,白家恐怕在白寒这一代非但不会“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反而会更加壮大。
果不其然。
可只有白宗走一步看千步,隐隐觉得不安,萧浔对白家的心是真,这是好事,可就怕这心用在了歪途上,那便是断断不可的。
君征是个把绝世好剑,白寒用惯了,便也没多在意,可如今看着套在剑鞘里都隐隐寒光乍现,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近身便会被一股无名的凉气浸身的宝剑,白寒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沉沉瞥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萧恒方才问出征前萧浔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雕栏玉瓦,金台殿阁。明明是朝堂上声色厉词的天子,私下里却也总是有着那点骨子里的温情,喜欢让宫婢门将寝殿收拾的一尘不染。
萧浔不喜欢花花草草,自然宫殿里少了太多新意,总是沉沉的厚重,仿佛借此特意加重的天子之威。
白寒目不斜视的跟着李德意缓缓进入,在门外行过礼,本以为萧浔是担心东墨战况,特意让他连夜回京,加威于身,他不得不急忙改道,抽空回京一趟,连杯茶水都没喝,便又一刻不停的奔往东大营。
回时心下疑惑,却也不得不遵,可走时便是另一番心境。白寒从没想过有一日,哪怕京城的天在他面前塌下来,他也能眼都不眨的策马离开,决绝到都忘了回府见白宗一眼,让他切勿为自己忧心。
白寒照旧行过礼,只是并未听到里面的萧浔说话。李德意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白寒当即微微皱眉。
李德意已经转身两个手势将里里外外的人都指使了出去。
殿里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白寒心下一凛“臣白寒,参见皇上。”
又过了半晌,里面才幽幽发了声,少了萧浔近年来疑神疑鬼的狠戾,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道“白卿看着对东地之行迫不及待啊。”
萧浔缓缓走了出来,看样子方才应当浅眠了会。
白寒抬眼便收,铿锵有力道“东墨蓄意挑起战争,情势迫在眉睫,臣丝毫不敢疏忽,定当克忠职守,皇上大可放心。”
“放心,我怎么会不放心”,萧浔似笑非笑“却也不放心……”。
萧浔这话说的半遮半掩,白寒牙关微紧,并未作声。
紧接着就听萧浔低低笑了两声,有些空洞,竟让人觉得三分讥笑,七分苦笑,实在不像他一惯的作风。
萧浔道“战场凶险,往往九死一生,大丈夫虽说应忠君报国,白卿更是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