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走进那个隐秘的小院,看着素淡的屋子,她仍是一阵心乱如麻,青书也不避嫌,将银针熟练地插入穴位,不一会,郑元振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然后,就该风旭,针灸的时候,风旭的手一直在抽着,也许,他刚中毒,所以痛觉神经还在,风旭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他的手指一直死死地抠住竹席,咬紧牙齿,汗珠缓缓地流下,风长栖突然感到揪心,治疗的过程,也并不好受。
针灸完毕后,青书已是出了一头的汗,大口大口地踹着粗气,看起来治疗的过程,真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怎么样。”风长栖再次急了起来,“能不能治”
青书擦了擦汗,有些劳累地说:“两位所中的毒,都不是一般的毒,不过,凭在下的医术,好歹能解。”
最后一句话,说得胸有成竹。
风长栖心安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熬药,药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紫砂罐晃动的过程漫长而无聊,小火慢慢地烤着,风长栖看着药渣以极缓慢的速度变得细小,感觉这小火好像也在烤着自己的心里。
药足足熬了五个时辰。
风长栖亲手将药汁一点点喂着他喝,这药是极苦的,风长栖闻着只觉得难以下咽,风旭却微微张着嘴,很乖地等着她喂药,风旭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最终没说一句话。
喝完药之后,风旭脸色红润起来。
另一个御医给他把脉,说亲王脉象已经平稳,现在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风长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还有些焦虑担忧的情绪,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煎熬了。
“帝女,那个郑元振死活要见你。”祖云上前说,皱了皱眉,她是一向不喜这些奂齐的王公贵族的。
“好,我马上去。”风旭已经进入了昏睡之中,风长栖很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虽然她也很想多陪风旭一会,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郑元振口中的那个计划更重要,风长栖只得恋恋不舍地扔下了他,提了提裙子,“我马上就去。”
然后,她挤压了惊云司的诸人,向外面走去,黑暗中,她像是一抹流动的嫩绿。
风长栖慢慢推开了门,竹门沉重,夜晚很凉,人在这种环境下会很清醒,没有什么睡意,风长栖惊讶地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地面,那些瓷片已经被扫得干净,血迹彻底被清理了,屋子里的陈设只有一个花瓶,郑元振半靠在窗前,嘴角带着笑意。
“难得你这么精神。”风长栖冷哼一声。
郑元振哈哈一笑,跳到了风长栖面前。“毒解了,怎么会不精神呢,帝女真是好本事,这样的神医也能请来,我以为我所中奇毒无药可解,只能这么苦捱日子,没想到居然也有生龙活虎的一天。”
这人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尊敬之意,风长栖扫视他一眼,但是,语气中感谢倒是真心的。
想想他和自己站在同一个战线上,风长栖心软了。
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毒解了就好好休息,你身体还虚弱,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帝女是好心。”郑元振漫不经心地说,“但我担心要是不讲,就没机会说了。”
“这里没有人会杀你。”
“我知道。可是惊云司并不是无孔不入的,帝女。”郑元振逼视着他,“我说现在这个赌场的大当家,并不是真正的大当家,而是一个找来的冒牌货,你信吗”
夜色微凉,他紧紧逼视着他,手指却十分不安分地绕着衣角,风长栖一愣:“这和奂齐有什么关系”
“帝女就不想知道大当家为什么会站在奂齐这一边吗”郑元振哈哈大笑,“因为这位大当家武功天下第一,练功却练得走火入魔了,能解他症状的玩意儿,只怕要把整个奂齐翻一遍。”
“难道那些江湖人士有这种奇宝”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