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料理起来颇为迅速,匆匆的唤来敏丫头老家的人,拿着草席一裹便完了,倒是没有负汤依云当初的话,给了人家几十两银子。那个东西是晴丫头拿给敏丫头相好的,听晴丫头说,本来他们打算明年敏丫头的工期一到,并结亲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又冷了些,树上的叶子黄了大半,添了不少秋风萧瑟感,敏丫头死的第二天,汤依云就快刀斩乱麻,为防再生祸端就把晚春打包好给二叔公送了过去。
方言清整了整身上的比甲,在家里窝了好几天,终于把这几天紧着过去了,才过了午饭,方言清就想着出门的事了,中间唤晴丫头去见了一道丁三娘,原是丁三娘这几日身子不好,日日汤药为伴,所以出不了门,今日里方言清念着三娘,想着早早的去探望一番。
裕康二十七号,方言清看着面前被蚁蛀的有些破旧的门,轻轻捏着门扣,扣了三声门。
院子边上的树长的高大,树枝都伸在了外面,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中确实能说个恰恰好了,见没人开门,方言清正准备再敲三声门,就看见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丁三娘穿的素净,一声淡青色的旗袍,什么花纹也没有,头发也没挽着,轻轻的披在身后,看着方言清站在门口,显然是有些惊讶,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姑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久不见三娘了,心里忧心,给三娘带了些水果,刚在外面的摊子上买的,新鲜着的。”方言清轻轻笑着说道。
丁三娘打开了门,把方言清迎了进来,方言清手里虽然提着水果,但却没有晴丫头手里提着的水果多。一进门,便是一个空旷的院坝,对着的一间大屋便是正屋,里面燃着香,白色的浊丝轻轻飘在空中。
“我还说等会收拾好了,去学堂见姑娘,没想到姑娘先来了。”丁三娘面上挂着笑,说道。
“那正好,待会和三娘一同去学堂里,”把水果放在了圆桌子上,才看见三娘在旁边煮着药,底下放的是炭火,这会儿好了,热气掀着盖子,丁三娘拿起旁边的纱布帕子裹着小锅柄端起来,倒在了药碗里,方言清看着黑乎乎的药汁,不由的有点眯眼睛,真是看着就觉得十分的苦。
边上拿帘子遮起来的,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架子,方言清好奇的往边上摞了两步,看见了隐在帷幔后面的佛像,面前放着三盘贡品,还插着香。看了眼便摞回了目光,丁三娘拿起一根乌木簪子就着发丝转了几个圈,便挽好了头发,端起中药来,一口一口的喝着。
丁三娘这中药瞧着应是经常喝,连眉头都不眨,待喝完后,方言清连忙地过来一个水灵的香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丁三娘,关切的说道,“吃个梨,解解苦。”
丁三娘接过梨子,笑了笑,这梨子应是洗过的,外面还泛着水珠,轻轻张口咬了一口,携着水汁把果肉咽了下去,方言清怕丁三娘不好意思吃,也拿着一个梨,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吃了起来。
“姑娘得亏是在我这儿,知道我不会说你。”丁三娘瞧着方言清的动作调笑道。
晴丫头也坐在方言清旁边,摘下几个提子吃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想与我说。”丁三娘也坐了下来,一边嚼着嘴里的水果,柔声问道。
方言清此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丁三娘现在还生着病,自己还跑来说不开心的,丁三娘知道方言清现下有些扭捏,先开口的说起了话。
“你们府上的事,我也是听说了的,打发了丫头给那边二叔,卖个面子,少招些烦,这些也是正常的,”才说完,就瞧见方言清抬头,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毕竟是一条人命,可是在很多人眼中下人的命不是命,你也该知道的。”
“我是知道,所以才难忍。”方言清惶然的说道,“我只是忽的不敢想,自己往后难道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