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况且,每年收他们的岁币又算什么,老子给儿子的零花钱?”
宗真勃然大怒,豁然站了起来,飞走到灵芸面前,抬起手要打,灵芸扬着脸儿,丝毫不惧。宗真的手高举着,抬了又抬,始终不舍得将巴掌落在那白嫩嫩的俏脸上,二人僵持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宗真重重嗳了一声,背过身不去看她,在殿里来回疾走。
一面走一面说道“崇元是你亲哥哥,我也是你亲哥哥,虽然咱们没打小就养在一处,我待你,只怕比他待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呢,一味回护他,也不想想,我有多难!”
灵芸道“你自小就养在先皇后身边,先皇后不孕,视你如己出,那吃的用的,教养你的大夫,嬷嬷都属出类拔萃,我们从来只有眼羡的份,但是我们知道,你是我们的亲哥哥,你好,我们都替你高兴。
你登基后与母妃频生龃龉,她意图废了你,另立崇元哥哥为帝。哥哥找我商议,他说他不愿意兄弟失和,他更不愿意母子分裂,他请我帮助他。我们试过规劝母亲,奈何她听信了舅父的谗言,难以撼动,逼不得已,只能如实告诉皇帝哥哥您。
皇帝哥哥,难道这个教训还不够吗?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别让猜忌毁了我们的感情,别让小人的谗言,再一次毁了我们的家!”
宗真回望灵芸,叹息了一声,说道“灵芸,你不懂。”他继续说道“宋国的特使,所言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我方无言以驳,再强词夺理下去,只会叫人耻笑,不如见好就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获得加倍的岁币难道不好。
你没见过战乱,焉知打起战来,有多可怕。”
灵芸只得道“那崇元哥哥呢,你为何要将他调去河曲领火山军,难道你心里没有半点起疑。”
宗真的脸色阴沉似水,他说道“芸儿,倘若有一天,崇元与我争夺帝位,你会选谁?”
灵芸面带愠色,怒道“不可能会有那样一天。”
宗真哂然一笑,说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吃奶酪,凭什么天大的火气,一碗奶酪就能让你消气。我记在心里,得了好的,就会悄悄命人给你送去。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奶酪已经不能使你开心,你又喜欢上了宋国的金奇锦,吐蕃的金银甲,西夏的雪银狐裘绒,海外的琉璃……
崇元的兄弟情谊就像那碗奶酪,随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无法再使他满足。”
灵芸闭上了眼睛,她捱了半日,才睁开眼睛,双目炯炯射向宗真,她说道“让我去看着他吧,如果他有起兵造反的念头,我会亲手杀了他。如果你因为谗言猜忌,要谋害他,我也会亲手杀了你。只要有我一口气在,这个家,就不许乱!”
宗真望着灵芸,笑着摇头道“听闻那宋国特使已达宋境边界的武强县,不日后就要进入辽境,途径河曲时,你可不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灵芸又托长了音儿,说道“辽国的小公主桀骜不驯,宋国的特使也是见识过的,想来也不会吓着。”说完扭身就走。
灵芸去后不久,宗真这才对御前内监道“盯紧这两个人,事无巨细,皆要回报。”
御前内监应是,却又踟蹰了半日,说道“陛下,公主虽然时常胡闹些,确实难得的赤诚忠贞,难道也需要……”
宗真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听她说时言辞凿凿,待真到了那一日,你且再看吧,她到底跟崇元更亲厚,又岂会为了我杀崇元。”
御前内监喑声不语,他是用旧了的老人,两眼见过太多,早已麻木不仁,也不再相信富贵权势面前,还有人情可言。耶律崇元当年御前揭发萧太后废帝另立一举,比起不忍兄弟失和,他更愿意相信,耶律崇元知道耶律宗真早已得到风声并已部署周全,只等待事发,一举歼灭。
不过至情至性的小公主,偶尔能使他的心肠变得柔软,使他觉得,这权利场里,尚有一颗不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