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扶着头闭目养眼了一会,又闻道一股浓汤熬煮的香气,她推醒身边的蕊儿,又让她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勉强爬起身,二人轻步走到木板门边,透过门缝去看。
她看见堂内风炉上架着一只铁锅,风炉旁是一张方桌,摆放了很多碟子。火舌舔着锅底,热汤翻滚,腾起一团一团的浓雾,桐儿坐在高凳上,半弯着腰,双手握住膝盖,双肘微曲,向外展开,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他的两只眼睛圆鼓鼓的,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双唇时不时动一动,继而发出一声吞咽,凸出的喉结随着滚动。
须臾,他先从锅中,捞出一只筒骨,唏哩呼噜啃了起来,他撕开紧密的肉瓣,滚烫的热度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的唇齿启合,舌头仿佛生了倒刺一般,将细枝末节都舔地干干净净。
他又舀了一碗浓汤来喝——只是轻轻吹了吹,就倒吸了一大口,滚热的汤汁顺着他的喉腔灌入他的肚腹,他终于感觉到了的疼痛,扬天长嚎了一声,不过半晌,又捧起碗,将那腾着热气的汤汁喝尽。
随后,他又拿起筷子,从碟子里夹了一团片好的羊肉,一气下入锅中。
忆之想起从前听老人谈到饿死鬼,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眼前的一幕幕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他嘴里撕咬的是她的血肉一般,每一口都带给她入木三分的疼痛,她的双眼渐渐瞪若铜铃,出入之声愈发急促,更无法自控地浑身打颤。
桐儿不断地下肉,吃肉,又捞起锅中的羊头骨来啃,啃得咯吱咯吱作响。他狼吞虎咽吃了一阵,大约吃饱了,又站起了身,朝着忆之走来。
忆之与蕊儿慌得没了主意,满地摸索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在木板门豁然大开的时候,她找到了一块双手握不住的石头,她捧起石头,抻直了手臂对着桐儿,仿佛手里握着一把能至他与死地的长剑。
她颤着音儿,故作镇定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桐儿见了,笑了笑,说道“我想要圆满,我长这样大,没吃过几块肥肉,我用姑娘的头面首饰换了一整只肥羊,索性吃了个痛快。”说着,用满手汤汁肉糜的手解开腰带。
忆之又抻直了手臂用石头威胁道“你要做什么!”
桐儿笑道“我说了,我要圆满啊,我长这样大,没吃过几块肥肉,今日吃着了。我长这样大,还没过女人,今日也要有才成。”
忆之双眼死死盯着他那腥膻的油嘴,颤音道“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桐儿继续往前走,说道“不成,把你卖了,还值不少银子呢。”
忆之见他越挨越近,厉声威胁无果,举起石头朝着他的脑袋奋力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桐儿硬捱了下来,只是摸了摸淌着血的额头,摇了摇头,又奋起一脚跺了过去,忆之捱了一脚,顿时失了力气,向后栽倒,只觉下腹滚热,一时滚下两行热泪。
桐儿快步上前,狠狠跺了几脚,又拎起忆之的衣襟,左右捆了数掌,将她打地眼迸金星,晕眩不止,他见她再没了反抗的力气,才去脱她的衣裳,一面脱,一面恶狠狠骂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动老子,你看老子怎么要你的命!”
一时却又笑了起来,说道“姑娘,往日都是我讨好你,也该换一换了!”
蕊儿扑了上来,去拦桐儿,哭喊道“我们都是可怜人,我最是明白你的,拼了命地活着,却无论去了哪儿都讨不到好,即便碰上好的雇主,也总还有人无故来要压你,欺负你。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了之后,再没有活路了!”
桐儿握住蕊儿乌黑的头发,将她撕扯开,一根指头指向她,骂道“你别着急,一会才轮到你!”
蕊儿又扑了上去,一面拦,一面哭道“你又知道不知道,没遇上姑娘前,我连吃的饭都是馊的……”桐儿恨她碍事,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