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门前吁停了马,远远见一个丫头掂着手里的小银袋子,一面东张西望着从门洞里出来,他见她生地有几分像忆之的丫头杏儿,不由多看了两眼,没成想,竟就是杏儿,忙提声吆喝杏儿。
杏儿见了文延博,喜不自禁,小跑到他的跟前,仰着脖子问道“小二爷怎么才到,门口那监子还说小二爷马上就来,白让姑娘等了这半日,都够听了好几曲了。”
文延博一面溜下鞍来,一面笑着说道“还不是你的错,你若早些给我通风报信,说你家姑娘解了禁足,又来了茶坊,我可不就趁早来。”
杏儿想来觉得有理,又说道“姑娘说好日子没出门,想吃州桥上的煎白肠,我这就要买去呢。小二爷可有什么想吃的,杏儿一道去带来。”
蒋小六笑着凑趣,说道“我家小二爷见了你家大姑娘,有口水喝就成了,哪里还顾得上惦记别的。”杏儿听了,呵呵笑了起来。
文延博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
蒋小六忙又笑道“是,是,是,是小的说错了,小二爷只要能见到晏大姑娘,连口水也不必赏他喝。”
文延博高举起马鞭,做势要打他,笑骂道“可见是皮痒痒了,连爷的玩笑也敢开!”
蒋小六缩了缩头,又嬉笑着接过文延博手中的马鞭,笑道“爷还有空打我呢,这会子都什么时辰了,再不抓紧时间聚一聚,一会大姑娘家去了,又该魂不守舍地惦记了。”
文延博听了,笑着抬手又要打。
杏儿笑道“偏他嘴乖,没个规矩,小二爷要教训可得使劲教训。今日我们家姑娘是不着急回的,姑娘由绪哥儿陪着一块儿来的,又约了弼哥儿有事要说。这会子弼哥儿还没来,也不知在磨蹭什么,总之还有一阵子呢。”
说着乜斜了眼去看蒋小六,蒋小六登时咂嘴道“你这姑娘怎么还捧不熟呢,又蹿腾我家爷打我做什么,打伤打坏了,看还有谁带你满街寻宝去。”
文延博倒不在意别的,只是问道“你家姑娘会良弼兄,你家大官人知道吗?”
杏儿点了点头,说道“姑娘就是从大官人书房里出来的,高兴地满脸通红,又一直说太好了太好了。”
文延博解了半分,遂松了口气,想要见忆之的心更迫切了几分,正要说话,杏儿道“小二爷快去吧,姑娘闷了这几日,正无趣地很呢,有小二爷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文延博笑道“你姑娘总说你傻,我看你一点也不傻。”
杏儿笑着道了万福,文延博点了点头,二人各自去了。
文延博一路匆匆往茶坊二楼走,一眼看见了凭栏向台上眺望的俏枝儿,寿奴儿。想到这二人素日难缠,只当没有看见,低着头兀自前行。
却不想俏枝儿一眼看见了文延博,又指给寿奴儿看,寿奴儿见了他,忙将薄罗衫半褪,追了过去,一面追,一面喊着“小二爷,有日子没见小二爷了,你这又是忙着要往哪儿去!”
文延博见她迎面扑来,只能笑着往边上避了避。
俏枝儿从另一边挨了上来,说道“小二爷,我们姐妹来了也有几日,唱也能行,跳也能行,弹地也不错,偏坊里姐妹忒多,心机手段又一个赛一个厉害,哪里又有我们俩出头的机会,小二爷可得帮衬我们姐妹!也不枉咱们素日情分。”
文延博见二人两横雪脯在他左膀右臂上你推来,我挤去,只觉分外不堪,唯恐叫人看见,连忙抽身后退,又举着双手止道“两位姐姐也要替我想想,我若帮了你们,别的姐姐该怪我偏心,倘若都来闹我,我如何招架,不如都不管的好。”
寿奴儿又挨了上去,说道“我们也不难为小二爷,只是请小二爷想着我们点,倘若有会客,就喊上我们作陪,也让我们挣点脂粉头油钱。”
文延博被缠不过,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