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两位美人惦记时,又朝文延博看了过去,虽然是故意刁难,却也胸口发热,一阵忐忑。
富良弼听了,望了忆之一眼,蓦然了解她的心思,不禁低头偷笑。
文延博忙嗳了一声,说道“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又对苏子美道“全怪你起的头,可要负责收场。”
苏子美半举起手,正要说话,忆之抢着笑道“可见戳中人家心事,好,好,好,此事就此打住,再不能提了。”
苏子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一只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富良弼只顾低头偷笑,文延博若有所思。
杜映秋见众人无话,一时不解气,反诘道“你倒是会拉东扯西,又至于护得这样紧吗。”
苏子美总觉得非得说点什么才可,听了这话,连忙附和道“就是。”
忆之笑了笑,只是不语。
适逢小子来布菜,摆了一碗用莲子、莲藕入粥熬出的玉井饭。
沸水过,又用捣姜、盐、糖、熟油、醋拌的莴苣脆琅轩。
用莲蓬作房,填以酒、酱、各色香料,鳜鱼上锅蒸煮的莲房鱼包。
用莳萝、茴香、姜、椒研成末放入葫芦,煮到微沸时,放入熟油与酱的满山香,等清淡的菜色。
忆之正看着菜,富良弼忽微微将身子偏靠向忆之,轻声说道“先时我还以为只是延博一厢情愿,没成想,竟不是如此。”
忆之听了,不觉望了富良弼一眼,又觉面子挂不住,轻声反诘道“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富良弼又笑望了忆之一眼,说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忆之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将就着模糊过去,又趁着空,偷望了文延博一眼,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那眸子深邃,裹着万千情愫,仿佛能将她生吞了一般,使她想起在偏室内那未成就的吻,一时浑身滚烫,忙故作镇定,捧起水饮来吃。
映秋见上了菜,遂将前事丢之脑后,净了手为苏子美盛了一碗玉井饭,又说“快些垫垫肚子,忙活了半日,一会还要去当夜班呢。”
忆之恍然想起了乞巧节将至,感慨道“从前我见刘大哥哥,越是过节时,越是忙地脚不沾地,如今,你竟也是如此,实在是想也想不到。”
苏子美笑道“少了我陪你们玩,是不是无趣了许多。”
映秋笑着说道“正是呢,文二郎也好,富大郎也好,好歹有个定日沐休,偏你是个不得闲的差,就是散班归了家,一听急召,丢下饭碗就忙忙地要赶回去。”
苏子美笑了笑,只回道“你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映秋也笑了笑,并不追根究底地问。
众人正在吃饭,忽听楼下台上铿锵作响,又一阵咿咿呀呀,唱起戏来。
毓贞素日食量小,吃了一会,便放下牙箸,伏窗听看,忆之喜爱酸辣之味,觉得菜色寡淡,不过吃了几口,也放下牙箸,来至窗边听看,问道“这唱地是那一出?”
毓贞笑道“正唱的是《汉高祖濯足气英布》第一折刘邦用韩信之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攻完三秦,劫取五国。”说着,又深望着忆之。
忆之向下望去,只见台上正唱到刘邦问帐下官员,何人愿意去九江,大夫何随毛遂自荐。顿时解了半分,问道“你这是在暗涉谁呢?”
毓贞笑着回望了文延博一眼,说道“可见是得逞了。”
忆之脸儿飞红,不觉又对毓贞刮目相看,问道“这出戏,你这样看吗?”
毓贞不觉纳罕,问道“那你如何看?”
忆之笑道“我看的是张良内秀于心,藏拙于外,进退有度,终有不世之功,盖世之才,也让三分于天。”
毓贞笑道“你这是在暗涉谁?”
忆之望着毓贞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