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升(5 / 5)

清明院 墨清闲o白羊 10450 字 2020-04-08

横看桐儿,正当不解,纳罕道“我只知道家里这样玩,并不知道外头也这也玩。”

桐儿一门心思想在忆之面前露脸,愈发止不住,又卖弄道“还是呢,往日里,东家都要请能工巧匠扎一丈高的艾虎做摆设,只是今年,东家做了官,事务烦冗,忙忘却了,这才还没能摆上,匠人那边递了信来,大约午后就送到,姑娘只等一阵,准能瞧见。”

蒋小六射了桐儿一眼,骂道“你这蠢货,打量谁都同你一样清闲,贵客来了,不往里头请,叫她在外头站着,快起开。”说着,将桐儿搡开,又霎时换作笑脸,请忆之往茶坊里去,说道“东家这几日沐休,才得了空来看帐,这会子在账房呢。”

忆之奇道“你就知道我来找他,或许只是来吃茶听曲呢。”

蒋小六道“即便表姑娘不来找东家,这样熟络的关系,哪有就在一处却不碰面的道理,更何况……”又别有意味地笑道“东家身边的文海叔私下都知会过,见了表姑娘要热切些,别丢了东家的脸。”

忆之会意,这才明白蒋小六与桐儿为何暗自较劲,遂笑了笑,只装未深解。

蒋小六一路将她引往账房,又请她在门外略等,自去通报,不过片刻,忙又迎出来请,忆之入账房,只见堂内布置典雅,三面窗牗大开,正对楼下仙山月洞,草木峥嵘,绿荫繁密的好景色。

文延博起身来迎,忆之见了他,不由胸口发热,笑道“你且坐着忙吧,我是闲人,又没有什么正事,来了只有打扰,还要多礼做什么。”

文延博笑道“你这又是哪里的话,怪我偷懒,没出来迎你?”

忆之眼望着文延博,只觉脸儿愈发烫起来,忙笑道“旁人干活,你在干活,旁人休息,你还在干活,通汴京我是没见识过还有谁比你更忙的,我只怕你嫌我打搅,又不好意思撵我,可不敢多耽误你。”说着,送袖兜中取出那只摩挲了半日,尚有余温的药膏,又踟蹰了片刻,说道“昨日连累了你,实在难安,我也不通医理,这一罐,听说是宫里的良方,总是好的……”不觉心儿越跳越快,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文延博忙接过药膏,想到,昨日不过捱了两下,她不顾颜面,扑上来替我挡,今日又特意送了药来,可见心里有我,不觉十分动情,又想到,我替你挨打是心甘情愿,那些人都是手下有分寸的,雷声大雨点小,原也只是皮外伤,倒难为你惦记。

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又说什么撵你的话,我心里盼着你,能多见一面,能多说一句话,死了也值。又见她欲语还休,一时娇羞地说不出话来,只低头绞着帕子,脸儿更加粉光融滑,叫人心痒难忍,不觉胸口发热,愈发难以自持。

就要把话说出口之际,文海往屋里来,说道“二哥儿,夫人传了口信来,说一会要来茶坊,有些事要同二哥儿商量。”

文延博被一打岔,不免失落,一时空张着嘴,想让文海出去,又觉出不对,双眉紧蹙。

忆之笑着说道“文夫人既来,必定是有事的,忆之就不打扰,先告退了。”说着,道过万福,匆匆离去,她这一去,文延博只觉心头空了一块,想要阻拦,又想到不能,半举着的手也就缓缓垂了下来,问道“母亲今日去了外祖家,又怎么会来这儿,海叔这话是何意?”

文海见忆之离去,便将槅门紧闭,又至文延博耳边,轻声道“我见送姑娘来的轿夫眼生,就让门子请他们吃茶打听,那两个轿夫倒是口风紧,半点没透露,不过姑娘身边半大的丫头倒是个不妨头,说轿子是富大官人雇的,把大姑娘从晏府接到提点刑狱司,呆了半日,才往这来。”

文延博听后,出了半日神,将那罐膏药往案中央放置,又往高椅上坐下,靠着椅背,眼望着膏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