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高升(3 / 5)

清明院 墨清闲o白羊 10450 字 2020-04-08

匪所为,分而放置,再列其匪贼的作案手法,时辰及习惯等,忆之瞧了,只觉工程之浩繁,心思之缜密,绝非几日之功,不由更加佩服,心中愈发骄傲。

富良弼走到忆之身边,将一册黄帛调任书递给忆之,忆之接过调任书,翻开一看,得知富良弼高升谏院,拜左司谏,不由喜道“恭喜哥哥高升。”

富良弼满眼望着案牍,回想起那无数个日以继夜,嗟叹了一声,说道“是否是喜,却未可知。”忆之道“此话怎讲?”

富良弼道“忆之,我朝律法,略卖人为奴隶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伤人者,同强盗法;和诱者,各减一等。他们便买通三司户部,或诬陷以强盗家眷,或其他法,为女子入乐籍,度起容貌,卖往乐坊,勾栏瓦舍,秦楼楚馆,亦或高门望族,乡绅名宦。”

忆之道“我恍惚记得,三司有三司使一员,盐铁副使、度支副使和户部副使。舅父乃盐铁副使,所以略知盐铁之下设七案,即兵案、胄案、商税案、都盐案、茶案、铁案、设案等,掌管全国矿冶、茶、盐、商税、河渠和军器等。至于户部,却并不深知。”

富良弼道“度支之下设八案赏给案、钱帛案、粮料案、常平案、发运案、骑案、斛斗案、百官案,掌管全国财赋之数。倒是无关紧要,重点在于户部,户部之下设五案户税案、上供案、修造案、曲案、衣粮案,掌管全国户口、两税、酒税等事。而重中之重,便是这户税案。”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户税案,我暂时不能动,免得打草惊蛇,那伙贼匪有时掳到姿色上佳,年已记事的女子,就会卖往外州省。我已查到他们与船商勾结,将人迷晕藏于米面麻袋,或是酒水缸,混迹在货物中偷着运出。

官府为防船商违令超载,令其提前一日将发船的货物存于汴河仓司,总货存及发货数量,船工人数上报仓管,再在发船前夕由仓管的官吏与漕运的官吏清点核对,并登记造册,才可放行。我正与管理漕运的都转运曹洙对接此事,他本应在今日送来记录有商船、客船其营生,发船时辰,通往何方等的等级簿录,供我等筛查,偏在此时,调令却来了,焉知不是有人不想让我再插手此事。”

忆之道“他们若是不在数量上动手脚,将装了米面的麻袋与女孩的麻袋掉包,如此,即便有簿录,也查不出究竟。”

富良弼道“若当真如此,那他们需要买通的人可就多了,仓管,漕运使,埠头的护卫士兵。”

忆之只觉力所不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富良弼笑道“他们虽机关算尽,到底棋差一招。”忆之正当不解,韩玉祁入堂作揖,忆之见了他来,蓦然心中一亮,说道“你高升去了,玉祁哥哥却接管了这桩案子?”

富良弼笑道“他自入司以来,只要偷得半日闲就往我这处来,这桩公案,除了我,大约也只有他最了解,他自请接管此案,又有谁能驳,况且,官吏之中,清廉正直之人还是有的,我们自也有维护我们,以伸张正义为目的的人护着。”韩玉祁笑而不语。

忆之向韩玉祁道过万福,却又难免郁结,轻叹了一声,两眼将二人望了一回,说道“这桩案子牵扯甚广,越听越凶险,偏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能错一点,不能差一些的秉性,想来说也是白说,劝也是白劝,又叫人怕的很。”

富良弼喑声半日,说道“我自为官以来,便有无数人奉劝我,要识时务,如此才可保官运亨通,我却以为,你一步退让,人家认定你软弱可欺,你便只有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高官厚禄固然诱人,若要违心违德,实难容忍,我宁可不做这个官,也不能在我手中有一桩冤假错案,根基浅薄又如何,势单力薄又如何。

欠债必要还钱,杀人必要偿命,富贾的银子不能解决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