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你在娘娘跟前儿过了几个月好日子,瞧着还挺委屈?”裘安仁挑着一边儿的眉毛,斜着眼睛看冷长秋,“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在娘娘心里,那是独一份儿的,谁也别想抢了去。”
说罢,一撩袍摆,将三山冠往脑袋上一扣,撂下冷长秋就出了门。
冷长秋望着地上,滴滴答答落下去两滴水——那是他头上的冷汗。
裘安仁一路疾行,到了蔺太后寝宫门口才慢下来,摆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这才进了门“娘娘?奴婢来服侍您起身了。”
蔺太后还半倚在榻边,见了他难得露出点笑来“这段日子冷了你许久,你受了不少苦罢?”
“是娘娘要奴婢歇段日子,这是怕奴婢累着了,特地给奴婢准个假清闲清闲,是体恤奴婢呢,怎么能算得上是苦处呢。”裘安仁上前,将蔺太后扶起,拎起一边的披袄来替她穿上,“冬日里天寒,娘娘将衣裳披上罢,可千万别着凉了。”
蔺太后打了个哈欠,将手伸到了裘安仁的后颈,像提小狗似的捏了捏,慵慵懒懒道“病不了。”
裘安仁仿佛是遇到了甚么为难事儿一般,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那一双勾人魂儿的狐狸眼中流出些许难色。
蔺太后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不禁开口问道“怎的了,有甚么话不能在哀家跟前儿说?”
裘安仁抬起头来一脸的凄惶,配着他那张几乎挑不出半点儿错处的脸瞧着更是惹人爱怜“奴婢撒谎了,您治奴婢的罪罢。”
蔺太后没明白“嗯?”
“奴婢其实心里苦得紧。”裘安仁一低头,仿佛眼里要泛出泪来,“奴婢想娘娘想得苦。”
蔺太后听了这话,笑容更盛,拍了拍他的脸“这不是回来了嘛。”
裘安仁也立即就转悲为喜了“是了,如今又见着娘娘了,奴婢即刻就欢喜起来了。”他冲着蔺太后笑了笑,“我方才看娘娘脸色有些差,长秋那小孩儿是不是闹您生气了?回头我可得好好儿罚他。”
蔺太后罢头凑过来,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道“随你处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