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柳下君子的脚步完全消失,商洋箭步上前,将陈星剑扶着。陈星剑那直着的腰身直接他了下去,整个人斜斜地倚在墙边,左臂的伤口不住地流血。
商洋看着那伤口,从衣裳的下摆撕了一块,将左手上的伤口狠狠地裹住按紧,开口道“这个样子,只能去找鬼医了。”
陈星剑脸色苍白,左臂上流出的鲜血将整个衣裳的左侧打湿了。
“还能走吗?”
陈星剑摇头。
“我背你。”商洋说着,将陈星剑扶起来。
“再等等,我站不起来。”陈星剑用右手按住左手上的那块布片,答道。
陈星剑被柳下君子留下一命,但是柳下君子这朝着伤口的一击,陈星剑不在家中养个把月,恐怕是难以恢复了。
看着靠在墙边的陈星剑,商洋的怒气已经全然消失,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只希望那件事之前,你能恢复过来。”
“现在十一月中,我可以的。”说着,陈星剑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商洋几次想要上前去搀扶,但是见他摇摆的身形,终于还是没有出手。
“走吧。”陈星剑靠着楼梯下去,边走边道“我可以的。”
商洋见状,也跟在他身后去了。
这小楼中此刻,灰尘凌乱,地上的血迹简直骇人,今后,恐怕就会真正地废弃了……
……
一个多月后,天京城,户部衙门。
“吴侍郎。”礼部员外郎晋立夫手中捧着一份文书,从衙门外边儿进来,昏昏欲睡的侍卫见有人进来,稍微清醒。但是睁开眼,看见是晋立夫,又恍惚了下去。
吴大凯此刻穿了一身官服,正坐在卓后写着什么,他手边堆起高高的一摞账册。在刘珀上皇城闹过之后,吴大凯的尚书位置就已经是摇摇欲坠。终于,最后在万可法的谋划下,吴大凯落了下来,退回了侍郎。但是,因为有许德的保证,咱们吴侍郎不仅没有消沉你,反而更加努力地把自己沉进工作中。皇帝大婚这事儿不小,如今礼部没有尚书,他这侍郎无疑与就是尚书,皇帝大婚基本算是由他一手操办。
他希望借由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毕竟,吴尚书怎么也比吴侍郎好听啊。
“是晋大人。”吴大凯起身,他眼下两个黑眼圈简直像是把锅底灰抹在脸上了。
“吴侍郎昨日夜里又在衙门中凑活了一夜?”晋立夫将手中的文书递过来,出声问道。
“在哪里休息都是一样,况且皇上婚期将近,我们做臣子的,更应该尽兴尽力。”吴大凯将那份文书翻了翻,道“这是什么,向皇后家中送礼的单子?”
“是。”
吴大凯看着晋立夫,道“这还有什么不妥吗?这个时候难道礼单还没有弄明白?明日可就要将礼物送去万家了!”吴大凯的眉毛微微皱起。
“不,吴侍郎,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以为,我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送礼人。”
按照往朝的惯例,天子婚嫁,内库也会出一份礼物,和礼部的礼物一道,送往皇后家中。为了方便,这带队的人一向都是由宫中的內官担任。这一次皇帝成婚,也不例外,带队的赫然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太监陆瑾。
“这有什么问题?”
“陆瑾这阉人不知道耍的什么心思,告病推辞,皇上那边儿也允准了,说是让咱们重新选人。”
“现在才来重新选人?这陆瑾真是个混账,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吴大凯眼见着好好的计划被打乱,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侍卫被惊住了,一个个精神抖擞。
晋立夫虽然名字里带个立夫,但却不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他这人和朝中少数人选择了一种人畜无害的生存模式,他们既不会与万可法为首的忠臣一派走得太近,也不会和秦王一脉靠的太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