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可否,现身一见。”封君达言道。
“上师,既奉天命,何不明示。”洞主不愿现身。循踪而至,必有原因。若心怀叵测,恐遭暗算。女仙洞中修行,内中必有万全准备。故轻易不出。
“仙姑当知,自黄巾乱后,仙门式微。我等修道之人,皆被牵连其中。徼外佛门兴起,或自西域,或至南海,齐奔中夏而来。时永平七年,明帝夜宿南宫,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遂遣使身毒,问佛道法。又建白马寺,于寺中图画形像焉。”言罢,青牛师笑问:“敢问仙姑,明帝梦从何来。”
“必中‘摄魂术’也。”不愧是同道中人。
“然也。”封君达答曰:“仙姑可知,时蓟王入朝辅政。上元夫人,暗施瑶池仙术,不料蓟王半途而醒,遂破瑶池仙术。”
“竟有此事。”女仙暗自心惊。
“正是。”青牛师言道:“若无明主,拨乱反正,重造仙门。世人皆弃仙门于不顾,待尽纳百姓入佛门,中夏必成佛国也。”
“以明帝之尊,亦难免中术。蓟王竟能不中。”仙姑终于醒悟:“上师便以为,蓟王乃三兴之主。”
“蓟王纳仙门入宫,助王母重建西王母国,御西佛于国门之外。更有天光三殿,(观)天阁女仙,常伴身侧。便是巫山神女,亦甘为王所驱。故,贫道窃以为。观天阁,当有仙姑一席之地。”青牛师道破来意。
“果然如此。”张姜子已有所悟,却话锋一转:“然蓟王与佛门莫大干系。闻安世高兄妹,皆与蓟王相交莫逆。更有都尉玄,屯驻燔史关。年年引车队南下。欲凿穿冰原,续接身毒佛国。若真有此捷迳,佛门弟子无需远涉西域,便可经身毒,顺下冰原,直入巴蜀。蓟王求佛之心,与明帝何异?”
“不然。”毕竟身入云台观(邸),坐享国俸。封君达深知蓟王行事:“若一心求佛,何必年俸亿钱,助王母复国,守备昆仑。”
“蓟王究竟何意?”张姜子追问。
“丝路流金乃其一。欲南下身毒为其二也。”封君达答曰。
“灭佛!”张姜子脱口而出。
“非灭佛,乃为灭佛国。”封君达,一语中的:“和亲秦后,诞白帝之子。迎娶甘后,孕赤帝子。立北渚司寒馆,祀冬神玄冥。欲将公孙王后所生嫡长子封,立为玄帝子也。”
“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玄帝叶光纪。”将五天上帝,依次诵来。张姜子幡然醒悟:“蓟王欲一统寰宇乎!”
“‘权既在手,寰宇可驱。’”封君达叹道:“蓟王所求,王权也。”
“天命如斯乎。”张姜子一时气血涌动,浮想联翩。
“仙姑愿助蓟王,权驱寰宇乎?”
“固所愿也!”音犹在耳,仙踪已现。缥缈仙姿,凌然高绝。
封君达自惭形秽,竟不敢正视。
欲权驱寰宇,灭尽佛国,又免疫仙术,汉家之主。于诸夏仙门而言,重重利好,当真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
若能助蓟王一统寰宇,可修成真仙否?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活一世。终归有所欲,有所求。仙门亦不例外。
蜀中金堂山,龙桥峰。
“金堂山,水通于巴汉,以山有‘金堂’,因以名山云。”
千秋三师之甘始并东郭延年,寻踪而至,慕名而来。
李八百,久居蜀中,乃有名真仙。洞天福地,周遭信众,久聚成落。便是蜀中官吏,亦常携重礼,登山求术。
闻千秋三师登门,李八百遂断修行,亲出相迎。
共入金堂,宾主落座。
由东郭延年,道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