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搓威风,办法多得是。他家老爷子,那位混迹官场几十年的徐丞相可几次三番跟他讲过,“这对那些个清高的文人们啊,你不能跟他们说圣贤道理,得扯点私德来,他爱喝酒,就说他经常喝酒误事,爱听曲儿,就说他喜好偷懒,爱骑马打猎,就说他有文武通吃之心,爱美人,就说他荒淫无度,反正,他爱什么,就说他什么不行。总之,想方设法弄点私德问题出来,坏一坏规矩礼仪。顺便,再挑挑他文章里的字眼儿,能曲解的都曲解了,反正把他根拧歪了,那立发配边疆也就不远了。”
靠着这话里的办法,徐丞相在官场上是如鱼得水。
不消一会儿,便有一群婀娜多姿,曼妙芊芊的“小香玉”走来,断来了美酒美食,放在诸位公子哥们面前。莺莺燕燕一笑,香酥入骨,眉眼之间扬一扬,罗群摆一摆,腰肢屁股扭一扭,之间啊手臂啊,再不经意擦过公子哥们的手背脖颈,专门用特殊熏香熏过的身子骨,那是沁人心脾,管教公子哥们迷了眼睛,醉了心神。
这摘玉楼,做得成叠云国第一青楼,是拿得出看家本领的。说着,人家靠这些本领,几乎都丢掉了“青楼”之“青”,不靠那些风骚的卖弄赚钱,凭的就是一个对“美”的定义。所以,每一次花魁一选出来,当次花魁喜爱的妆容、穿着、吃食,甚至是口癖都会迅速点燃都城以及周边的城池,成为前沿的“风尚”。
宋书生没动那些美酒美食,悠闲地磕着自己的香瓜子。甚至这些香瓜子还是从家里带来的。
徐九州一看,这不成那,跟着我出来长见识,哪能一口酒不喝,一片肉不尝?便亲自提着一壶酒,坐到宋书生对面,特地挑了个有档次的琉璃玉酒杯,只倒了半杯酒。
“宋郎,此情此景,此人此意,当品尝此酒啊。”
宋书生看着清澈的琼浆,微微一笑,“这酒,我喝不得。”
“为何?”
“我喝了酒会变得十分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喜欢骂人。”
“骂人?”
“嗯,专挑那些欺上瞒下、斗官斗民的人骂。而且骂得很难听,八辈祖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得骂一遍。”
徐九州虚起眼睛,这又是拐着弯儿骂人,只差没指名道姓了。
他心里一权衡,如若这宋书生真的醉了就爱骂人,那他要是把自己老头子在朝廷所作所为大骂一番,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若他宋书生在说谎,醉了根本不骂人,可万一他还没醉酒借着醉酒骂人,完事后说是自己酒品不好,岂不是自己老子也被骂了还反驳不了?毕竟人家是万岁爷的心头肉,指定不会因为喝醉酒的所作所为就去惩罚他的。
那种结果都是自家老爷子受苦,不划算啊。
徐九州心里大骂宋书生是个混球,仗着万岁爷之威风,在这儿耍横呢,一句话给人说死,可真有他的。
他也没什么办法,人家不喝,还挑了这个么自己拒绝不得理由,总不能气急败坏逼着人喝吧,那指定明天大街小巷就传遍“徐丞相的儿子逼着咱们的农民状元郎喝酒啦!”
这不是给政敌送筹码吗?老爷子指定把自己吊在树上抽打。
左右不是个办法,徐九州只得悻悻一笑,“这样啊,那我也不强求呢。”
宋书生露着门牙笑得十分开朗,跟小太阳似的,“徐公子,善解人意也。”
我善你马勒巴子。
徐九州气而报不得,自己喝了口闷酒,转念又眯起眼睛,心里敲起了算盘。
片刻后,他叫来摘玉楼贴花娘,也就是窑子里的老鸨,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笑呵呵地说了句几位吃好喝好,就离开了。
宋书生一直闷头嗑瓜子,当作没看见。
说起自己受邀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那万岁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