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珣知道山西之行必然得去,也正想去。
他就是要在临行前把满朝大佬得罪个遍,也试探个遍,看看这帮海盗国抛弃的朝臣中还有没有良知与担当尚存的。
他不再理睬无赖承认自己是废物的高俅,又转向唐恪,沉声缓缓道“我朝大才何其多,比如唐恪唐大人,能文能武,同知枢密院,重权而知兵,尤其极擅长协调(最擅长出卖国家利益交好各方,得官场好人缘得尊重),能把山西与河北西路诸方力量协调好,能干得比我更出色更稳妥。朝廷何须就得我这样的将死病人去西北强撑,冒误国的大险?”
他已早知赵佶父子要用唐恪取代他掌管骑兵,故意捧唐恪,等于当场打赵桓和唐恪的脸。
唐恪形象极好,中年翩翩君子帅哥,此刻立即站出来优雅从容笑道“唐某不敢当欧阳大人夸奖。不过,唐某确实自负有才,文武皆通,可是,唐某这点才智比起欧阳大人您来就是差得远了,不说天差地别那么大,也是万万不能及。
让唐某在后方做做卫国工作,唐某自信能够担当得起,若是到前线具体面对紧急混乱需要卓越才智与决断力才能担当的重任,唐某有自知之明,眼下还担不起。我朝如今唯有欧阳大人您去西北才最合适。只有您去了才能服众。朝廷最放心。童枢密是军中第一高人,统领西北防事自然比你欧阳大人更有能力更能服众,也更有把握,但,童大人要坐镇京城统御全局,也去不得啊。”
他不但把自己撇得干净,还顺便讨好摘出了军中第一人童贯。
说白了就是,我唐恪就只能在后方——京城安全享福享受前线的牺牲,顺便在舒服的办公室里悠然做点工作,不能去前线冒一点险吃一点苦,你欧阳珣能怎么的?
我唐恪就是不用去。你欧阳就是死也得去死那。谁叫你才最高,心最忠,却在朝中既无好人缘也得罪了皇权呢
治国,我唐恪不及你。但玩政治、怎么当官,我唐恪高明你欧阳珣百倍。
我就是当宰相享福的命。你欧阳珣就是出苦力冤死的命。要怪就怪你性子不好,恃才傲物愚忠,不会玩,命不好。
就是这么擅长当有人缘被追捧的无耻君子名臣。
这样的史书名声好的所谓贤才大臣在历史上出现太多了。
欧阳得罪试探了一大圈朝臣,除了暗中和他同志的何栗为他报不平却不能站出来帮他以外,再无一人同情他如此下场,无一人敢担当西北战事重责,包括童贯。
童贯现在极怕死,只想拼命坐享威福,哪肯去西北遭罪冒性命凶险指挥打仗。
他早不是当年的他了。
欧阳珣落实清了朝臣情况,在皇帝赵桓亲自一再出言逼迫下装作万般无奈接受了任命,由赵桓体贴地特意派五百最精锐骑兵保护着(押着)去了西北。名义上他还是主管侍卫亲军马军司的太尉。可他前脚一离京,后脚唐恪就接管了
追剿唐斌的七千骑兵绝大多数是京军如今能有的最精锐骑兵,这是欧阳珣治军和收拢地方精锐骑兵的成果,却是唐恪接管军权后严令专门精心安排的,出征将士配备的马自然也是最好的那些。
唐恪无疑是想用欧阳珣的辛劳成果为自己捞功,想以最快的速度杀奔梁山打个漂亮仗,证明他的军事能力,抓紧到手的宋国最重要军事力量——京城禁军骑兵的大权,奠定自己在朝中的优越牢固地位。他盘算得精明通透,相信如此强大骑兵出击,以唐斌之勇之能也无法可挡,此策必能成功,成竹在胸,得意洋洋已企盼盯上了朝中更高的权位。如此用兵也符合从两皇帝到说话好使的所有大员的心思。
朝中众人算计的都是出重拳一举收拾掉沧赵余孽,威慑天下,也能一把夺取梁山财富早早能享用。
但,忌惮唐斌威名,朝中那些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