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止是海盗和辽寇造成的打击和损失。皇帝仍然一意坚持早晚除掉人家,让人家一下子看透了朝廷的冷酷无情甚至险恶用心。
而事实上,大宋却必须依赖人家守边,就是无人能替代人家在沧北的作用,尤其是眼下万万缺不得人家,朝廷却在打压和逐步收紧勒死人家的绳套的算计中还想忽悠人家继续尽忠职守为大宋卖命,把人家当愚忠可欺耍着用,这真可笑。
薛弼年轻,为官玩政治的见识还不够,但也明白皇帝这么干并非出于无知,而是上百年无一官能造反的成功统治让皇室对赵宋帝王心术御下这一套手段和国策产生盲目自大信心,认为赵公廉即使威望大造反也折腾不起来,朝廷能玩住,同时却又是越是在国家动荡危难中,越是怕有能臣强将趁机造反象赵宋当初趁机从柴家孤儿寡母手中夺权一样成功。
就怕部下臣子伺机造反夺江山,这是赵宋皇室深刻在骨子里的病,一向最是忌惮和高度警惕这个。
所以,赵公廉越是威望高能力大作用重,皇帝越是坚定不移想除掉,江山越危急,越不是重用而是冷酷削权打压。
对赵宋皇帝来说,防止臣子造反夺江山重于一切,无奈下统治可以被外力异族推倒,但绝不可以让部下取代了。
也就是说,赵宋皇室只在乎自家的敏感点感受,不在乎天下人即大汉民族再次陷入五胡乱华灾难的悲惨。
这比前后历史盛行的‘攘外必先安内’热衷先杀同族的心态更无耻,更可恨。
而朝廷那些王公大臣都只顾眼前利益,哪管长久以后,都只追着皇帝的心思转来谋取尽可能多的自己眼前的利益。
这么搞,江山会不会倒,皇帝会不会死,不是朝廷官员最关心的。
宋室倒了,还有新王朝可效劳嘛。
治理汉人江山,哪个王朝统治者上台也缺不得他们这些有知识会管理的汉人文化精英当官理政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这是中国以往几千年历史总结的经验,没错的。
皇帝敢任性乱来。当臣子的就敢任性乱搞。有什么不敢的?
薛弼一想到这些,之前冒出过的那个念头突然又浮现出来难道大宋真到了该完蛋了的时候?
他又吓了一跳,在内心连忙呸呸几声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忠,赶紧接着朱贵的话感叹道“是啊!你家主人高瞻远瞩忠心为国,天下人有目共睹。就说那让天下得以吃饱饭的玉米、红暑等就是你家主人的功劳。朱总管切莫自悲愤慨。付出总有回报。你家主人的功德装在天下人心中,更装在官家心上。本钦差临来前,官家还念叨着文成侯的诸多功劳和这么多年的君臣默契相得之情,嘱咐小臣一定要把他的情义和所处的困难传达到,让你家主人能体味和理解到。”
“经历大灾,朝廷眼下确实困难重重,事情空前繁杂束手,太难。在这个时候,圣上只能委屈一下最信赖最亲近的臣子帮着分担一下困难和忧愁。圣上心里有数。什么都在圣上心里装着。你说是不是,朱管家?”
朱贵瞅着薛弼,呵呵几声,不咸不淡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家主人草民出身,也是卑微之人,若是劳尊贵无上的皇帝如此费心念情义,那可是重罪。怕也是该死了。”
“呃?”
薛弼想开导朱贵胸中郁积的愤闷,为进一步安抚侦察梁山打下点良好基础,万没想到朱贵会如此赤裸裸直接反应到质疑朝廷想置沧赵于死地的事实上来。
他既惊又噎得不轻。
而船上钦差团队中的诸贼则既惊又喜“心存怨望,敢对圣上如此不敬,你不死,谁死?”
薛弼机灵,连忙转移话题,装作满面陶醉样,指着浩大的水泊赞叹道“好美的景色啊。望之心旷神怡。”
朱贵闻声却阴下了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