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试探有没有人跟踪,结果仔细一路也什么没发现。
很顺利,但等穿山越岭逃避臆想的各种追踪可能,终于赶回遥远的东平府,他累得想死。
这一路一直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忧思重重,吃不好睡不安,提心吊胆。这种折磨简直不是人受的。
实际上这全是他自找的。
赵岳根本没安排人追踪他。
没那个必要。也不必费这种事劳累部下。
当时若想拷问,朱温再够义气,就算是铁打的,赵岳手下也总有办法让朱温讨饶哀求并不得不招供一二。
此外,季尊在手中呢,被强带去了梁山。
尽管这可笑的莽汉傻乎乎坚守重于性命的所谓道义义气,目前还嘴硬得很,不怕死不肯投降,更不肯出卖恩主大哥。
当满怀期待的赵忠信看到狼狈不堪的侍卫长兄弟,得知刺客团悲惨覆没,精心的准备策划终是场空,惊得半天没合拢嘴,一股强烈的惊恐汹涌钻上心头,从此再也没了那种安稳自信的官老爷生活,日夜焦虑不安,嘴还硬,内心却不禁隐隐后悔。
以如今赵公廉的威势,若想收拾他,就算以官场方式进行,大概也和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再刺杀赵岳显然是不可能了,能也来不及了。
赵忠信只盼着没明确把柄落在赵岳手中。他私下里甚至悄悄做好了随时弃官逃走重新混江湖的准备。
他的惊恐不安正是赵岳想要的,也是放走朱温的一点用意。
杀人,惩罚大恶,最有力的是诛心。
另外,朱温只知自己手腕伤了废了,身上挨了几脚吃了痛,也受了巨大屈辱,自觉逃回来就没事了,对组织领导这次刺杀却惨败却没一点怪罪他的赵忠信满怀感激,心中越发有愧疚心,也越发坚信结义兄弟情义,越发信守忠义,却不知自己在昏迷中被打了一种针,眼下没什么感觉,洞内什么不适,但以后,一旦他信守的兄弟情义江湖义气信念和维护的最珍视的东西被否定被触犯,心神受到最敏感刺激就会和蔡京的儿孙一样发狂发疯,那时,赵忠信家就有乐子了。
而赵忠信迷恋权势,当官久了,早已退化成黑心官僚,早不是什么信守江湖那一套的好汉,早晚会露出冷酷无耻毫无义气的本相,早晚会击破朱温的心。
无论什么年代,无论社会发展到多文明,当个真正的好人都不容易。
但,当坏蛋,谁不会?
至少赵岳和他的手下弟兄们都是对当好坏蛋角色很有信心,保证手段不会比那些坏蛋的差很多,保证还能有点独创的特色,保证能创造一些出人意料的效果和当坏蛋的成就感满足感。
处置了后手,赵岳就把这次刺杀丢在脑后了,
并不担心接着再有人来浑水摸鱼玩刺客游戏,也并没有连夜离开客栈,
就在这里继续休整过夜,换了个干净房间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热了昨天厨子包的客人没消耗完的大肉包子,自己动手用店里的东西熬了些小米粥,手艺还不错,粥很香,大家就着店里的小咸菜清静畅快地吃个饱,然后一行十三人继续悠然上路,离开了这座院子里满是死尸的地方。
相信这处血腥晦气之地,那死了兄弟和爪牙的老吏店主不会再有兴趣或胆量再霸占着经营了,本处村民畏惧这里,嫌弃死人地,怕是也没人愿意沾这的便宜接手干。
这座大客栈极可能从此荒废掉,多半会自动成为胆大或不知情的过路客免费的落脚处。
路对面的村民肯定早知道客栈发生了惊天命案,也知道是沧赵家的小公子遭到袭击。毕竟这的居民不少人可是在田地干活或路上见到过沧梁旗号和赵岳拉风来了的。
昨晚的激烈厮杀和破空惨叫声那么响亮,村民离得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