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狡猾,准知道去就要听郑居中的分摊出银子,可不想傻乎乎地被这些心眼既黑又多的士大夫联手架秧子逼迫多拿钱。
郑居中岂肯放过他,连忙招呼。
但石符练以守城要职在身此时不得离开城防为由,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得郑居中等文官暗骂这厮无耻狡猾,却也无可奈何。
平常能以文制武压制武将,这时候兵都听将领的,文官对武官来硬的不行。
万一这厮黑了心,蛊惑带领军队把文官和属从都杀个干净保障无人能事后举报,再抄了家,把钱财送了海盗保了命,事后就说城破了,文官没本事杀出重围全体蒙难,以此上奏皇帝,这理由很强大,也很可信,能脱罪。那死得才叫黑冤。
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从来不忌惮以最大恶意揣摸人心险恶的士大夫们却不得不防。
郑居中舍不得钱财,起了侥幸心,有了别的心思,能和同样心思的文官们商讨出什么好结果?
他们要出城和海盗谈判,尽可能降低赎金,谁也不愿意去凶残的海盗面前冒险,就把主意打到了不是一伙的老通判身上。
老通判年纪大了,这些日子身体不爽利告病在家休息,在本城身份又高,权势地位仅在知府之下,却有在政治军事司法等方方面面的制衡知府重权,大宋朝盘根错节的官场结构就是防止有人揽权独大造反,众官员身份权力不够,不能象对其他官员那样强逼老通判出头,郑居中为了切身利害只能屈尊亲自上门试着委婉逼迫劝说。
知府头一次上门拜访。老通判热情接待了郑居中,脸色不太好,坐椅子上静静听郑居中卖弄唇舌说大义讲大局……
郑居中说了半天,见老通判始终无动于衷,心中发急,天又热,讲得还口干舌燥,不停地喝上的茶水。
这茶水他以前从来没喝过,居然能这么香甜可口,也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心里作用,越发爱喝。
等一壳茶让郑居中喝尽了,老通判这才笑着瞅瞅这位上司,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淡淡问“不知大人准备拿出多少银子让老夫去应付海盗啊?”
郑居中闻言一阵尴尬,但伸出一根手指,毫不脸红道“老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府城不比从前了,仓促之下只能拿出十万贯。就这些钱还是老夫和众大人搬出自家家底加上东拼西凑才能凑成的。”
说着还摇头感叹“唉!海盗凶恶难挡。国难当头。为沧州城的百姓免遭涂炭。本官和诸位大人只能舍小家为大家了。老大人就不必出钱了。你身份够了,年老德高面子大,又是老沧州,熟知沧州变化,能代表沧州,说的话,海盗也容易信服,非是来时日潜并不了解沧州的本官能比的,就只能劳烦你出面交涉一番。这也是老大人你危难时应尽的职责。”
他连哄带逼。
老通判捻须呵呵轻笑几声道“你我都是明白人。知府大人就不必说什么大义职责唱高调了。”
“十万?”
“海盗要二百万。你让老夫带个零头去,这是想让老夫去试刀送死啊。”
他说着,不屑地冷笑一声,看都不看郑居中一眼,甩袖子直接进了后堂,把郑居中凉在那时尴尬恼怒。
作为朝廷专门设立的制衡地方地区级一把手的官员,老通判的职责就是和知府唱对台戏的,根本不怕郑居中发怒报复。
沧州城中这些官员再心黑胆大,也绝不敢联手私自把通判官弄死,至多设法罢掉官,搬去眼中钉。
别看郑居中是从二品高官,沧州通判只是五品官,级别堪称天差地别,但通判相对知府,老头就有资格甩郑居中的脸。
强逼不得。郑居中只能恨恨离开。
他自不会死心,和众同僚骂老通判老家伙不识抬举,起心报复,但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