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一听,顿时明白了海盗要钱不要命,这胆子和读书人的臭脾气又恢复了,纷纷讽刺喝骂该死的贼寇。
他们文化高,骂人的话花样也多,恶狠狠连连问候海盗的女性亲属都不带重样的甚至不带脏字。
那位提刑衙门的官员没忘了听到的那声爆炸声,急着又追问了一句“城能守住吧?”
石符练瞅着这群士大夫,从外表的衣冠楚楚中察觉了衣冠不整的仓皇狼狈相,闻着在炎热中格外浓烈的酒味和脂粉气,看看潮红的一张张脸和惊吓后仍然迷离的醉眼,心里明白这些人之前肯定是聚在一起干士大夫自诩风流最喜欢干的无耻勾当。
这些士大夫一向瞧不起武官,更鄙视他这种勋贵之后。他也瞧不起这些自鸣清高只会夸夸其谈的士大夫草包。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还不忘摆出士大夫那套虚伪自大嘴脸?
瞧你们连轿子都不坐了惶急跑来查看情况的样,刚才是谁吓得要死?是谁骑马准备随时逃跑?
一听说钱可换命,有了生机,又抖起来了。你们赶场随机应变唱戏呐?
他有心嘲讽吓唬这些士大夫,想看到这些人变脸再露出惊惧丑态,故意语调格外沉重道“城门破了。海盗随时可以杀进来。这些强盗可比辽寇还凶残,随兴即杀人,可没有辽军杀我大宋官员多少还有的顾虑,海盗杀官向来肆无忌惮,也热衷。”
“啊?”
郑居中等惊骇不已,纷纷惊问“怎么说破就破了?”
“破了赶紧堵上啊……”
石符练瞅着这些文官转瞬没了士大夫的高傲伟岸又露出嘴炮狗熊样,心中愤恨“你们还敢质问我堵不住城门是不是将军?”
他冷眼瞅着叫的最凶的那位,都懒得按官场规则称呼官职敬称,直接道“这位大人好勇气,不愧是晓大义不惜捐躯报国的士大夫,有资格在小将面前摆谱。我不配当将军。你能耐不怕死,那就请你亲自动手以身作则带动人手去顶着威力比咱们大宋朝的火药大不知多少倍的古怪爆炸威胁把城门堵上吧?”
看那官员被嘲讽得怒容变色恶狼般盯着自己,他冷笑一声“嘿嘿,海盗那玩艺足以开山裂石。弩箭也比我们的可怕。你瞪我较劲干什么?赶紧去把爆炸制服了,堵住城门保住城池别被轰塌呀?”
“海盗派人专门盯着城门,正等你这样的大德骁勇有能义士去降服呢。制服爆炸,我石符练从此不当官,甘愿为你奴仆当牛做马。这满城的人也会感激你,敬佩你,说不得朝廷重赏会升你大大的官,还能青史留名。机会难得。你可得抓紧了。”
那官员脸上挂不住了,又不敢赌气去堵城门,赶紧装作气得不行,戟指骂道“你,你,石符练,你可是守城有责的将军?”
石符练是开国勋贵之后,靠的是祖宗萌荫皇帝的信赖,不用多看士大夫的脸色,被当众指着,他自知是庸才却也是自恃天生的身份优势要脸面的,被辽寇和海盗逼成这德性也感觉憋屈,所以火气窜出顿时怒了,冷冷道“你说错了。战争来临,守城有责的可不止是武将。你这样的平常干说不练的文官同样有保城责任。必要时同样需要上阵杀敌,同样要听从军法管制。”
他按剑瞅着还指着他的手,厉声喝道“放下你的狗爪子。”
“否则休怪我按战时军法先剁了你的爪子,教教你懂得应该怎么尊敬总管本府兵马的将军。”
那官员看到石符练恼怒的眼睛都红了,生怕这勋贵纨绔冲动下找借口真拔剑报复,缩了,却下不来台。
郑居中意识到危机,没心思听文武吵架内讧,挥手打断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商讨出个对策。咱们回府再说。”
如此也算给了那人台阶,指着的手这才顺势收了。
石符练却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