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冰炉。还真是难为秦渊了，自爱这人手下成长，硬是没长得太歪。

“我们何时出发？”

卿因在一旁站了许久，见敬王没有反应，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急。”

这一询问，又得了很是简洁明了的两字回答。

哈，还真是无趣至极。卿因没法子，只能四处瞎转悠，在重重将士之间穿梭。

她看着眼前的将士，只觉心中不是滋味，闷闷的，大抵是种愧疚感。不过，这种愧疚感很快被一种紧迫感所替代，随着日升趋阳，出征的时间渐近。

卿因远远望着那排兵布阵的将士们，拿起一旁暗卫递过的玄色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昨日特地提出来的要求，敬王答应了她。

她那一身玄色绣银边的烟罗裙，外加上襦的银灰色，在一众将士的玄色铠甲之中，实在显得太过耀眼。

她美其名曰，这是给人当活靶子，若是自己被误杀了，那战争就会彻底进入白热化，谁都别想跑。

她，是在为敬王考虑。

不知敬王有没有怀疑什么，但至少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玄色斗篷很大，完全罩住了卿因娇小的身体。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队伍之中的几个将领走上前来，他们围着敬王，报着底下列兵情况。

卿因站在不远处听着，按照她的揣测，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敬王一声令下，这些年轻将士们就要奔赴沙场，去见证一次血肉厮杀。

今日的天十分阴沉，乌云在天际重重压着。

许是要落雨了，空气也随之停滞，闷热的有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山河草木，一切生灵都沉寂于荒山一地。

终于，在敬王的指令下，大军战歌如风，拔地而起。卿因站在前头，看着那些乌压压的将士们，颇想喊一句你们别去，去了就是送死。

但她不能，她将自己的脸隐在阴暗之中，任意黑暗盖过自己。

她似乎在黑暗之中看到自家老爹那双眼眸，与自己颇为相似的眼眸里面的气息，一种凉漠复杂的光芒。

老爹的嘴微动，他在说着“朕与你无比相似，你看到了吗？无比相似。”

她看到了，再是不愿，可依旧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在落雨之前，大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秋叶纷飞，在众人的脚下，被踩得粉碎。卿因依旧坐在那晃得不行的马车里面，窗帘外的景色变了又变。

卿因看着外头的一切，终于闭上眼。

泥土的腥味在环绕，如同嘲笑，嘲笑着她片刻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