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不由兴起一丝寻幽探胜之心。
当下叶凝欣赏着周遭的环境,只以普通的步子左转右弯时,约摸百十呼吸之后,便见眼前忽地豁然开朗。
却是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如今虽然夜色已深,但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遥望着这座将山涯之地势与两层小楼完美合一的建筑,叶凝的目光于其上流连忘返,这座楼很简单,设计和装饰都不甚巧妙精致。
但其中却充斥着鲁妙子这位园林大师,对于天道之上的感悟和园林之道的巅峰技术!
若非如此,也不能予人一种“此楼与山崖本是一体”之感!
默默的立于小楼之前,叶凝以自己的灵识去探索这座小楼,探索这山崖,探索鲁妙子建造这座小楼时所用的方法……
闪烁的星光洒在小楼和山崖之上,又赋予了这小楼另一种美感。
片刻后,若有所得的叶凝回过神来,轻轻的行走在那自然散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敲碎了这静谧的夜色。
稍顿了片刻,一把苍老的男声便从楼上传了下来,“贵客既临,何不上来与老夫见一面。”
“鲁老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叶凝悠然一礼,声音恬淡,他迈动步子拾阶而上,但见正门之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则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牌匾和木牌纸上的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与人一种安详宁和的感觉,显然都是出自鲁妙子之手笔。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好一处安乐窝,鲁老在天道之上的造诣,已然有涉及天人合一之境界的基础,纵是不及,也差之不远,可惜终究是放不下心中之执着!”
看着那几行字迹,回忆着这位奇人“镜花水月一场空,功名美人两相误”的悲惨人生,叶凝虽是心中微叹,但却很难对他生出同情。
“安乐窝”是四面厅的建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鬲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
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听着叶凝的感慨,楼上的鲁妙子沉默了片刻,忽而叹息一声,颓然道“说得好!唉……安乐窝虽名为安乐,但人心却不安于乐,小友判断的正是!
只是这“放下”二字虽然说起来容易,可从古至今又有几位仁人志士、佛道高人放得下呢?唉……有这番境界感悟,不知小友仙乡何处?可否上楼一叙?”
鲁妙子天生便是浪子心性,游移不定,纵然是二十多年前被祝玉妍重伤后躲避到飞马牧场来,有商青雅这痴情佳人的绵绵柔情,也束缚不住他。
他虽然常驻于安乐窝之中,但实际上倒推杨公宝库的建造时间便可知,纵然是被祝王研打伤之后,他的心也从不安分,一直四处游荡,甚至还试图去辅佐杨素,只可惜终究成了一场空。
听到鲁妙子的无奈叹息,叶凝摇了摇头,这一关乃是鲁妙子的心灵之关,他若看不透、放不下,旁人是怎么劝解也无用的……
心中对于鲁妙子的评价自先前的直线上升,此刻稍稍有所下降,不过叶凝却是神色不变的坦然自红木楼梯拾级而上。
二楼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桌上放着酒杯盘子等酒具,酒香四溢,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另一方则是主人寝卧之所,房内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十分的敞亮。
在叶凝踏入二楼之时,鲁妙子正坐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