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含笑,一言不发,四皇子气得肩膀微微颤抖,可刚刚挨过三皇子的训斥,他此时也不敢再贸然举动,只能用期冀的目光盯着自家兄长的后背。
而三皇子则是面色凝重,嘴唇紧抿,等人说完之后,这才看向花七,一字一句地问道:“花七爷,他说的话是否当真?”
花七呵呵一笑,非常爽快地点头道:“可不敢当太子殿下这花七爷之称,叫我花七就好。他说得不错。我承认,确实是动用私刑。当时是在陆家,又是陆三郎大喜的日子,严刑拷打见血的话,不免会坏了人家的喜气,所以我只好用这最简单却又不见血的法子。”
见那御前近侍明显舒了一口气,他这才淡淡地说道:“但谁要我最初问话,此人一开口,就把罪名全都推到了司礼监掌印楚公公的身上呢?我怀疑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糊弄我,再加上那见习的腰牌并非正式的牙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就不得不下狠手审一审了。”
仍然被张寿死死按住的张琛,此刻已经呆住了。
他没想到张寿不辩解,朱莹也不驳斥,花七更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滥用私刑,而且对付的还是一个御前近侍……哪怕是见习的!他只觉得这会儿背心渐渐出汗,非常想抬头去看皇帝到底是什么表情,可到底是被那位太子殿下的话吸引了视线。
“也就是说,你确实是未明其身份的情况下先斩后奏审的他?”得到了花七的点头答复之后,三皇子就淡淡地说,“论理如此做大为不妥,但既然不曾造成他任何损伤,此人又是鬼鬼祟祟在先,那虽说有过错,但也是事急从权,可以宽宥。”
没想到三皇子竟然如此轻描淡写,那个御前近侍简直惊呆了,随即下意识大叫道:“怎么没有损伤,小人差点就要死了……”
“那你死了吗?”三皇子眼神冷冽地盯着那个满脸急切的家伙,一字一句地问,“你身上肢体可有损伤?”
朱莹见三皇子这般一本正经说着瞎话,差点笑出声来。而张寿亦是品出了其中那点诡辩滋味,顿时也忍俊不禁。然而,反应最大的不是别人,竟是当今皇帝,因为人不但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得在那捶着扶手。
而听到皇帝的笑声,那御前近侍在微微一愣之后,就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大声嚷嚷道:“皇上,太子殿下这是偏袒他们,小人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以为朕就会信了你的邪!”皇帝笑声戛然而止,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之后,径直站起身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朕都信得过,除了你!你刚刚说,已经挨了一次贴加官,然后险些丧命?很好……花七,你就在这,给朕贴,看他还能不能再逃得一条命!”
此话一出,在刹那的寂静之后,花七立刻干咳一声道:“就在这乾清宫东暖阁?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也在这,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大不了就是杀个人而已。这皇宫本来就是在元大都的皇宫残骸上建造起来的,下头也不知道埋过多少枯骨,也不在乎再死个把人!”皇帝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随即又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四皇子以及强作镇定的三皇子,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一句话。
“至于三郎和四郎,他们也该到了见血的时候了。”
“那敢情好。”花七呵呵一笑,松开手只让阿六一个人抓着那御前近侍,却是直接卷起了袖子,“这小子之前才挺过区区三层纸就快尿裤子了,一会儿我争取手脚麻利一些,好歹也贴个五六层,否则白瞎了当年学的这手艺!来人,给我预备纸,要那种黄纸!”
皇帝和花七一搭一档,其他人又沉默不语,那御前近侍眼见花七竟是真的在这乾清宫肆无忌惮嚷嚷了起来,他那最后一丝侥幸之心也终于无影无踪。几乎下意识地,他带着哭腔嚷嚷道:“指使小人去陆宅刺探的就是司礼监掌印楚公公,小人并没有一丝一毫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