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鞑子来抢了两趟,卫里早就没吃的。我在这里干活还能吃口饭,我娘在家里肯定会饿死。”
王武没忍住,扭头抹眼泪。这话让他听的心里发酸。花马池距离灵州那里就两百余里,这么近,这青年却只能等着自己的老娘饿死。
韩瓒在辽东混过,心硬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唉…”
最先开口的中年男子皱着脸,用力的搓着脸,认命的道“张相公,你不是军户,不知道军户的苦。咱们这几个是余丁。比起家里上当兵战场的父兄,还算能多苟活几天。咱们一起的小顾才十五岁,一个月前就被征调走。他家里绝户了。”
张昭蹲在地上听着他们说,用力的抿嘴。有时候从文字中看来的东西还是太肤浅。半响,张昭拍拍绝望的痛哭的青年的肩膀,“别哭,会好起来的。”
青年呜呜的哭着。
张昭站起来,在午后的阳光中,看着花马池城内外、上下修缮城墙的民夫们,他们有多少是属于这青年这样绝望的情况呢?
卫所制,必须得废除!
张昭看了痛苦的青年一眼,心中道“会好起来的!”
离开后,张昭一边思索着他给朝廷的奏章。他建议边军轮换,大概可以通过,预备役可以通过。但是,退役制度呢?他步子迈的有点小,而且,还有不小的漏洞。
一边吩咐道“小二,去问一下那青年的家庭地址,派人去给他娘送两袋米。”
王武愣了下,随即敬礼,大声道“是,相公。”
他还以为相公不会管的。管不过来啊。整个宁夏镇都是军户,没有民户。但此时,他有点明白。相公不是不管,而是不想那青年当面谢他。
赠米,并不足以令相公坦然的接受那青年的道谢。而是要从根本上改变这种不公平,不合理的制度,才有资格接受他们一声发自肺腑的“谢谢”。
张昭的亲卫凝重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轻松起来。人都有向善之心。
正好这时,天际边沙尘滚滚,训练完成如猛虎出匣的新兵二团到了。
…
…
三原县,王家。
午后时分,王恕小睡后刚刚起来。王六小姐在他跟前侍奉,继而说起近日邸报上的内容,“祖父,史总督上奏章建议朝廷让边军一年一轮休,以提高战力。同时,允许边军士卒退役,转为民籍。听说这个建议是张昭提的。这怕是会搞的西北生乱,令三秦百姓受苦。祖父何不召张昭来府中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