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里,干得热火朝天。
家里困不住跟出门的老大,有些凉的天里,就裹着个大红肚兜,穿着条小红裤,虎头虎脑,牵着唐伯的手腿一动摇摇晃晃走得飞快,胆子忒大,摸摸这看看那,不怕冷,不怕生,蹦得欢腾。
望舒将送过来的钱交给刘掌柜,河边干得锣鼓喧天,拉藕洗藕掰藕装车结钱,每人是流水线上的一个环节,机器一旦启动,工序人便身不由己,一环接一环可劲干。
只那边总有些衣衫褴褛的老人,有男有女,远远在下游看着守着,时不时眼疾手快捡些有些冲洗断掉的小藕节,那些捡穗人如今又过来做捡藕人。
如今挖藕清淤两大工作,早远远淘汰掉这些年老体弱的老人。有些人颠沛流离,家里就剩个没了力气的自己,出来捡吃捡喝,这不头发粘腻的老汉捡了个小藕节,当场啃着吃下了肚。
没人驱赶,他们也守着距离,这世间的苦难人太多,要烦恼的事更多,若要面面俱到怕是积劳而死。
唐伯看着专注拽着他的手固执往河边去的小少爷,陷入两难,这身上湿了算谁的,夫人站着又不知想甚,便岿然不动,任由拔萝卜的小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蹬腿使劲拽人,嘴里呀…呀……叫。
这劲!你亲娘见了能不怕??
原地胡思乱想一顿,望舒往回走,直接拎着闹着要去玩水小人儿的小耳朵,“呜,娘亲!”
得,唐伯看着都替小子疼!
很快唐伯将一身袍服打扮的人扶上马车,连同将被揪了一路脆耳朵一直呜呜忙见娘的小少爷托送至车厢,再也忍不住,用袖子擦擦汗。
几名弟子纷纷手动合上惊掉的下巴,依对跟在慢慢前行的马车前后。
正月藕农忙,望舒更忙。
鼓励家家户户养殖家禽家畜,比如养鸡鸭鹅兔子,富农养顶家里劳动力的驴和牛,逮到的小鱼虾放生在挖出来的池塘养肥再吃。
同时依着南边人的信件,又在新备一批粮草和衣物草鞋,及作物种子。
对南用兵出乎意料进展顺利,穷乡僻野多刁民,可再刁的民也怕真刀真枪,大军一到便是杀乡霸,分田分农具到户,把荆州的那一套全部照搬,留下些人马,如此大军的兵士星星点点便在大片南地驻扎,准备生根。
为这个根基提供后勤和物资的是荆城,连不舒服卧床的日子里,还得隔着屏风操心物资的望舒。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荆州兜里没几个钱,有点粮吧,这里今年怕是灾年,那边男人战线比计划拉得更长,这还只是计划外增加的第一批,绝不会不是最后一批……
“粮食里一半以干藕片相抵。”
卧室里,望舒一手按着肚子,揉揉脑门,这日子何时是个头,累死人,“就这么定,铁头二和其他愿意去的种植能手一并安排,尽快,有些粮食是留种发给百姓种植的。”
如今二月,又是播种季节了,时不等人!
待张三听令走后,卧床的望舒捂着肚子咬牙闭眼,真想把那些说生了孩子能缓和痛经的人拉出去揍一顿,拼死拼活生了俩,这痛还变本加厉!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二不知吃坏了啥东西,拉肚子有些止不住,小绿抱她过来,一身外婆亲手缝制的红棉衣棉裤虎头帽,藏在其中的小可怜脸蛋小小,神情恹恹,搭搭的眼皮动了动,伸手要抱抱,吐字模模糊糊,“娘~”
没精神劲,望舒打起精神伸手抱过来,都垫着棉垫的母女俩靠着软抱枕相依无言。
没一会,还是穿着一件肚兜的老大拽紧季母的手吭哧吭哧走进来,胖头胖脸,走得蹬蹬的,大喊:“娘亲!”
“大宝。”望舒声刚落,胖子已经手脚并用,左脚一垫右腿一跨,膝盖一撑翻到床上,和妹妹并排躺着,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