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通撬开了两个活口的嘴,从其口中得知。卫冬郡陆氏在骨江上撒下天罗地网,要做那个抓捕贾家郡主的出头鸟。
但楼船横渡骨江非他们所料,毕竟这等金贵人物,冬日里走陆路,实在是自讨苦吃。
既然楼船上没有了重要人物,自然放行楼船,他们这一伙儿是下船的先遣小队。
那两个活口本来就离死不远,季通自是让其解脱,不忍看其受苦。
一路向东,走了几日。
途中季通受累,摘掉了车上的雕花挡板,东西自是没丢,放在车厢下头的衡梁上。马车还是很大,但至少不再扎眼。
杨暮客嘴欠,说用布包上,防寒防水。
本就是在西岐国淮州郡采买的上好车厢,又在渡船上得偃师经手修改。这车厢本就防水防寒,杨暮客要用布包上,实在多此一举。但小楼竟然也觉着主意挺好。
季通瞬间觉着这一对姐弟的审美当真是有大问题。
这不是有病吗?这木料本就是素雅之物,包上一层布,四四方方,多丑啊。
但杨暮客就是要求这么做。
小楼一旁还言语相讥,“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不然怎地早就准备好了布料?”
杨暮客嘿嘿一笑,“这车就该包上一层,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读书都要包一层书皮。生怕弄脏了。”
季通没办法,只能自己干活。两个婢子是一点粗活都不乐意去做。
杨暮客期间还伸手制止他。而后杨暮客拿着朱砂笔写了几张符纸藏在布下头。
这下可好,一架华贵马车当下如防水布裹着拉货车。
季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杨暮客还评价一句,你这活儿可干得真糙。
而后重新启程,路过几家村子。乡民淳朴,停车以物换物,弄些干货果蔬来喂巧缘。玉香自是早就备好了人吃之物,但巧缘的草料带的并不多。尤其是下船之后,全是巧缘出力,自然不能亏待了它。
“少爷,如今我这随行一路,不但学会了些俗道之术。还成了木匠,成了修车匠。若是再回西岐国,怕是能传下去好几门手艺。”
“你这也叫手艺?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这么走出去几千里,依旧没遇到追击之人。离骨江远了,自然感受不到煞气。冬季自然之美,是灰色和土黄色的粗犷之美。
杨暮客时不时回头北望,也不知企仝真人的洞天落地了没。也不知查老先生去没去骨江另一头去寻罗怀。
“少爷,该进屋练字了。”
杨暮客一听这话,一张俏脸瞬间拉得老长。
季通幸灾乐祸地得意一笑。
有了小姐在身边撑腰,蔡鹮如今也越发没规矩起来,跟杨暮客没大没小,学着使唤他。
杨暮客若当真是这世上出身,身上有少爷性子,怕是饶不得蔡鹮。但偏偏杨暮客本就没什么纨绔性情,也由着蔡鹮。
他撩起帘子,进到车厢里头。小楼让玉香扶着去卧榻上歇息,小桌子让给他。
杨暮客苦着一张脸,看着春风求来的字帖。这姓廖的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当爹的是个大贪官,为了前程把儿子送进宫里当太监。当儿子的也是一个钻营权术的好手,满脑子都是攀附他人的想法。
他杨暮客跟幼学的小童一样描字,还要让自家婢子上前检查。但外头季通美滋滋地拿着马鞭,依着门柱晒太阳。
他们都没看见,天空中一只木鸢正在盘旋。
一击不成,自然要准备周全。
陆家不会轻言放弃。夜袭小队不过是寻常的家丁打手,还算不上私军。这一回,调遣来的是卫冬郡的私军,是从北方妖乱之中活下来的精锐。
一架飞舟以货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