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凭什么要我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子慕予摸到一处破庙,利索地将湿漉漉的衣服换掉,一边换,一边嘀咕着。
等换好衣服,一个人蹲在破庙门口,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子慕予甩甩头,为了祛去心头的烦闷,开始仔细打量起破庙来。
不知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牌匾不知所踪,神像遍布裂痕,油漆剥落,手臂断裂,头部被虫侵噬得坑坑洼洼,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是那香案有些奇怪。
香案原本断了一条腿,却不知被什么人用一条枯木红绸绑定,尚且能保持平衡。
香案上没有香炉,但有一只破碗,破碗上有半碗烟灰,烟灰上插着五根半截没烧完却已经灭了火的香。
子慕予的视线从各个角落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茅草堆上。
那草堆被压得很实,依稀能看到一个人脊背的形状。
草堆不远处还有几只泥砖,摆了个简单的小灶,小灶里有灰炭。
庙宇四处,虽然破败,但是地面没见太多灰尘,香案也是,屋顶房梁到处都是蜘蛛网,可是香案和神像上却少见,仔细看的话,仅能发现一些断掉的蜘蛛丝。
难不成,这里还有人居住?
想到此处,子慕予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的包袱里只是一些衣物,没有钱粮。
“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子慕予摸着空空如也的肚皮,离开了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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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晨的青山县,刚刚苏醒。
青石板路上,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来往牛车、马车一过,露珠汇成一道道水流,四处横溢。
有些低洼处,变成一个个小水坑。
赶路的车轱辘轧过,可溅路人满身。
街市上的叫卖声、被溅湿衣裳的人怒骂声、牲畜惊慌失措的啼鸣声、打铁声……各种充满人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此热闹,如此生机勃勃。
子慕予又想起了前世没有任务时宅在家里的日子。她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味调味剂,便是每天清晨到早市赶集,选购新鲜食材,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的目光贪心地在卖菜的老妇、卖豆腐的西施、挥舞着剔骨刀的屠夫、正给鱼开膛破肚的渔民……这些在热腾腾的生活中打滚的人们中一一扫过,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总有一天,她也能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业,热腾腾地生活着。
她可以卖菜。
她可以卖豆腐。
如果没有本钱,她可以去河里捞鱼、卖鱼。
再不成,她还可以卖艺。
虽然不能胸口碎石头,来一个空手变玫瑰也还是可以的。
子慕予正做着白日梦,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颗光溜溜的头颅。
那头皮白白嫩嫩的,反射着日光,刺眼得很。
是个小和尚,穿着破旧的灰袍,小腰上系着的布条腰带显得很粗,小手里托着一个底部被火烤得黑黢黢的饭盆,光着脚丫,在人来人往中灵活穿行着。
当他路过一个小水坑时,恰好有一辆牛车经过。
眼看小和尚就要被污水溅一身,结果,也看不清小和尚脚下如何动作,眨眼间便走到了一个壮汉身侧,完美躲过那若瓢泼一般的污水。
噫?
子慕予眯起眼睛。
本想躺平看坟,非逼我成神三月天